夫瞥到宋时薇染血的衣裳,惊了下,“大姑娘,你这后背......”
宋时薇扯了下唇角,露出苦笑,“得麻烦柳大夫临走前留一副伤药了。”
柳大夫连忙应下,上前替宋时薇查看伤口。
回到西院已是子时,宋时薇屏退了两个贴身丫头,独自回房。
合上门那一刻身后忽而传来一缕熟悉的气息,让宋时薇顷刻僵住。
檀木混合着若有似无的麝香,曾经最让宋时薇安心的味道,如今却成了她本能惊惧。
一只冰冷的手拂上她的耳旁,及至白皙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宋时薇哆嗦了一下,她猛地按住那只手。
“你在害怕,淼淼。”男人的声音富有质感,喊宋时薇闺名时尾音轻柔,微微上扬,如一丝羽毛在勾画。
宋时薇缓缓转身,抬眸望向男人。
年轻十多岁的赵临渊眉眼间还留存少许柔软,长眉若柳,五官俊美鲜明,一双桃花眼蕴着风流气,偏就眼尾多了一点泪痣,无端多了些郁郁深情。
前世,宋时薇最爱他这颗泪痣,如同长在她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为何这样看我?”赵临渊扬唇,左下唇边露出浅浅梨涡,端的人畜无害。
世人眼中的赵临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但宋时薇早就看透他眼底的冷漠,她紧了紧手心,压下心中的恨意,低头声怯道:“淼淼对不起殿下。”
“淼淼何错之有,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小娘。”赵临渊语气温柔至极,轻轻抬起宋时薇的下巴,对上那双仓惶不安的水眸。
“逃婚一事不怪你,官家那边我会去说,择日我们再完婚。”
赵临渊拉着宋时薇坐下,一言一行皆是柔情蜜意,从前宋时薇总被他这幅表象所蛊惑。
宋时薇沉默片刻,才轻声开口:“殿下......是我求官家解除婚约。”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赵临渊倒水的手顿了顿,眼皮未抬,只问她:“可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为何在今日突然提出解除婚约。淼淼,这不像你。”
赵临渊一如既往的敏锐,宋时薇不敢被他发现端倪,再望向他时已双眼盈泪。
“今日我小娘险些遭人残害,如今还在昏迷。殿下,我怕了,我害怕以后落得像小娘一样的下场,身为妾室,生死不由人。”
一缕青丝垂挡在宋时薇脸颊,隐绰光影下,她神情如同秋风扫过枯叶般落寞。
“胡说,有我在,谁敢动你?”赵临渊语气凌厉起来,眸光微沉,“淼淼,是谁在你耳边乱嚼舌根。”
他所认识的宋时薇安分守命,温顺胆小,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除非有人在背后说了些什么。
却不想宋时薇抽出被赵临渊握着的手,声音发闷:“没人乱嚼舌根,一切都是我的决定。”
赵临渊望着女人姣好的面容,心中逐渐冷下,眼眸里的柔情几乎消失殆尽,只剩无尽的冷。
“你的决定?淼淼,难道你想要正妻之位不成?”
“淼淼不敢。”宋时薇垂着头,哽咽一声,宛若被困的幼兽,“淼淼不过是一介庶女,自知配不上那个位置。殿下对我的好,我很感激,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贪心,越想要殿下只是我一人的。”
宋时薇抬起头,缱绻地看着赵临渊,“两年前在灯会上我就对殿下一见倾心,这份爱意也随着时间逐渐滋长,直到某天我发现心里的渴望变成了丑陋的野兽。我不再只满足追随着殿下,我想要和殿下比肩,想要殿下心中只有我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胡闹。”
赵临渊低斥打断宋时薇的话,面沉如水,“大婚前就承诺过你,我心中只会有你,你无需担心争宠,难道这两年对你的宠爱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妻或妾不过是身份,何必执着。”
好一个何必执着,宋时薇心中冷笑,在他赵临渊心里的确没什么,妻和妾不过是夺权的工具罢了。
她面上依旧梨花带雨哭诉,“可我就是不愿和别的女人共享殿下,如果殿下不愿给我一个承诺,那就放我自由吧。”
赵临渊第一次发现宋时薇如此娇纵任性,心里涌上不耐,他气道:“宋时薇,不要太过任性妄为。”
宋时薇没再吭声,低眉顺眼,默默流泪。
“总之这事本宫无法答应你,太子妃之位事关社稷,断然不是本宫能做主。”赵临渊凉薄看她,“不要仗着本宫宠你就恃宠而骄。”
“那殿下就依了官人的旨意,让淼淼去寒山寺思过。”
宋时薇别开头凄凄然抹泪,言语里透着决绝,“既然殿下无法给我承诺,就各自安好。”
砰的一声,赵临渊将手中茶盏掷于地,上位者威严铺天盖地施压下来,他冷道:“你非要如此执迷不悟,本宫就依你,去寒山寺思你的过去吧。”
说完,赵临渊愤然离开。
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