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哪里呢?见燕青和萧啸的态度,便知中间那女子身份殊重。是先派了那个叫莲生的来试探自己,待确定自己并不是个威胁后,这才齐齐现身吗?
王端端思考了一路,直到被一个人拦住去路,此人正是扈夫人身边的仆妇俞妈妈。
“姑娘,我家夫人有请。”
王端端顺着俞妈妈的视线方向,看到供香客休息用的茶室中,扈夫人一身低调的便服,安坐其中,茶室外不少家丁模样的人,将其他想要进去休息的香客强拦在门外。
刚一路疾步,确实也需要休息片刻,王端端便也不推辞,吩咐妤冬:“妤冬,你先去找卿卿,告诉她,我晚点再去寻她”。
妤冬有些不放心,犹豫着。
“去吧,没事的。”
不说这茶室前来来往往的人数众多,只妤冬安然地离开,让李卿卿知道是扈夫人在约见她,扈夫人就不敢在此伤她分毫。
偌大的茶室,只袅袅檀香随风流动,俞妈妈将她领进去后,便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茶棕色案几前,扈夫人一脸平和,拨弄着手上的念珠。
“我来了”,王端端直截了当地出言,她并不打算费心周旋。
扈夫人手下动作暂停,睁开眼,明显有些不悦。
王端端觉得好笑,她自己费尽心思来见她,却非要端出一副倨傲的脸面,好像主动来见王端端已经让她丢了身份,就非要在见面时的气势上压倒一层。
“得,若是扈夫人没什么想说的,我就先走了。”
见王端端作势要往外走,扈夫人这才开了口:“记得第一次在豁云寺外遇见,就看出了你并不是个心软心慈的”。
“呵,这么说倒是怪我没长成个菩萨样儿,才让扈夫人骗了我们马车,还将我们丢于贼寇之手的了。”
扈夫人气结,但现下又无可奈何,只好按下心中怒怨,对她说:“你们的搭救之恩,事后我已经备上厚礼答谢,无需再提”。
得,看吧,这厚颜无耻的劲儿,王端端早就领会过,也懒得再与她争辩,于是指着一旁花花绿绿的礼箱,问:“近来,我好像没什么闲工夫做好事,夫人备这些,又是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
王端端摆摆手,一副茫然的表情。
“中街的铺子,我们不可能抵给你,这些你收下,就当是我图儿为自己的一时嘴快赔礼。”
王端端走到一旁,将其中的一个礼盒打开,是个透心碧玉的镯子,在阳光下看了看,又扔回去,道:“成色一般”。
随后又去打开另一个,是支金钗,她用手轻轻刮了刮花边,又是嫌弃地扔回去,道:“做工不行”。
又打开一副古字画,道:“我看不懂”。
再又打开一箱子江南绸缎,一指挑起看了看,摇摇头,道:“花色老了些”。
她几乎将所有礼物拆完,没有一样是称心的,全然不顾扈夫人一会青一会儿红的脸。
“夫人,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这些全部加起来,才值几个钱啊。”
“你”,扈夫人气得站起身,指着王端端的鼻子,骂人的话再唇边嚼了嚼,又咽下,说:“那你想要什么?”
“夫人,这已经不是我想要什么的问题了。图少爷在众目睽睽之下许下承诺,要赠我中街的铺子,我可半点都没强求。”
“既是赠与,便可随其意愿改变。”
“不,不,夫人”,王端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这红楼竞价的规矩夫人不应该不懂才是”。
持股寤寐馆多年,想来是只想分红利,全然没顾过经营的门道。
王端端便补充说道:“若这红楼竞价,胜出者却不践诺,岂不是当我们是在玩小儿的过家家。谁带头坏了这规矩,便自会有人教他规矩”。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其中威胁之意还是让扈夫人打了个寒噤。
但她强压下来,厉色道:“你!你个妖孽!此事就是闹上庭司,没有字据为凭,你也休想强占!”
“哦,庭司,夫人倒是提醒得好。这些铺子涉嫌私藏烟草被庭司查封,才刚解禁吧?也不知烟草都清理干净了没,毕竟是天干日燥的,万一哪天走火,可不得了。”
“你敢!”扈夫人恨不能立马将眼前牙尖嘴利的女子给捏个细碎,咬牙切齿地说:“你别以为有公子承给你撑腰,你就能在杳庵郡横行霸道”。
王端端以更为凌厉的眼神回过去,道:“夫人,尽可以试试。看你是想要等上二十年拿回这些家业,还是现在就先拿到一片焦土”。
“你果然如传言那般,妖精模样、蛇蝎心肠。”
“夫人过奖了,茶也喝够了,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