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不认不是好孩子哦。”五条悟轻飘飘一句堵死了后话。
公证人适时提问:“日方是否继续保留主张?”
一片沉默。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我方主张,日本在与我国的非自然力量管控交流过程中,存在严重失误,且用我方援助的抓捕法器伤害了我中国同胞,我们将重新考虑对日的援助事项。”
日方人员坐不住了,直言不讳:“日本刚刚加入东亚非自然力量合作组织,你们承诺过给予包括法器和封印在内的武器援助,难道说话不算数?”
“倡议早就提出,你们最近才答应加入,是因为诅咒之王复苏了吧。”赵主任正色,严肃说道:“想借李知白的事做文章,你们的诚意可见一斑。什么时候是真心想合作了,再来谈援助武器的事,我们随时恭候。”
这一下似乎是戳到了日方痛处,发言人咳嗽了一声,说:“我方放弃主张,李知白无罪。但是,她实际上对我国造成了威胁,也带来了经济损失,日方将把她纳入限制入境名单,从今天起,立即执行。”
公证人看向赵主任。赵主任从容回道:“我方强烈谴责违背《协定》友好交流原则的行为,为维护各地非自然力量稳定,促进人类社会平稳发展,各国应当摒弃前嫌,加强协作。但让谁入境不让谁入境,这属于他国内政,中方无权也无意干涉。”
在我还一脸茫然的时候,公证人廖廖几句结束了会议。众人陆续起身,我左右望望,不知道该不该动。
“结束了,”赵主任朝我走过来,笑说,“愣着干什么,回家呀。”
即使早有预料,这一刻还是来得太过突然。
“刚刚那人说,把我纳入限制入境的名单……”
“没事,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以后不能来日本了,会被拦在海关。”赵主任安慰我,“不来就不来呗,这鬼地方谁呆的下去啊。”
“就是就是。”向我围过来的中方工作人员应声说,“不给你留下心理阴影都不错了。”
透过那些关切的脸,我望见一个人坐在原位的五条悟。
“五条老师?”我喊他,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他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像一座孤山。有许多背影从他身侧晃过,渐行渐远,他无动于衷。
我对周围的人说:“不好意思,各位,失陪一下,我要跟……跟我朋友道个别。”
“去吧,我们在外面车上等你,今天就要离境了。”
我逆着离开的人群向五条悟走近。他缓缓起身,似乎在等着我开口。
“帮我向虎杖、伏黑还有钉崎说一声,遇见他们很开心。”我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说,“还有夜蛾校长、家入小姐、伊地知先生和七海先生,感谢他们对我的照顾。”
“还有,还有……”我的脑子像被猫抓过的毛线球,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理不顺。回看这段日子,仿佛是处在一团风暴边缘,时间都被风撕扯着。而站在风暴中心的不是我,是我面前这个人。
“保护好你自己。”我想说的都挤在嘴边,最后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五条悟,保护好你自己。”
“最后居然是说这种话……”他笑着说,“我可是最强。”
是,从头至尾,五条悟一直是最强。可这场相遇里,似乎我还没有赢,他就已经败了。我们能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重逢,除了各自生长的故土;又或者此刻笑着离别,也还能在回忆里笑着相见。
我扬起笑脸,该说再见了。
不会再见了,我说不出口。
“早安,午安,晚安。”
他以一种打招呼的口吻,轻松地说。
——如果再不能见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这是电影《楚门的世界》中,男主人公谢幕时的台词。
故事结束,各自从对方的人生中谢幕。
我只能同样对他说:“早安,午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