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珙一言不发,却带着十分严肃之意。
且过了一刻钟,他才恼怒道:“淮慕池,我看他是个好苗子,精心栽培他多年,博得了个状元倒也没让我失望,可我竟没想到,他的主意早已打到三娘身上来了,原想他仕途通畅,亏得我还细细斟酌,二娘同三娘,哪个同他更相配些。”他看向了殷夫人,指责道:“瞧你教的好闺女!”
殷夫人略略张嘴,枉屈道:“我教的好闺女?我真是委屈啊夫君,这郎情妾意,难道怪在我头上吗?”
“再说了,三娘可未曾做过什么,倒是二娘,竟同圣上求赐婚,你怎的不去怪嘉阳郡主?且不说嘉阳郡主,这太后娘娘亦是养过露生三年的,你怎的偏怪我了?”殷夫人只觉不满。
“这不都是因你?我本想着二娘在上京同别家不曾有接触,怕那些人排挤她,原就是想让她同淮慕池成亲,若不是你常同我说二娘有太后可依靠,那些高门皆是纨绔,道三娘的婚事也难寻,让我再考虑考虑,且你替二娘寻的那些,竟还能寻个庶子来,便是伯爵府的嫡女都不会去嫁一个庶子,你……你……”白珙指着殷夫人,险些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非如此,二娘怎会只能这般为自己打算?”白珙震了震宽袖,不再看向殷夫人。
“可我终究是三娘的亲母,我自认为待二娘真心,不曾短过她什么,可三娘呢?瞧瞧这上京城,这些高门子弟哪个不是被惯坏了的!你要三娘去嫁那些人不成?”殷夫人终是将心里的不满说出。
白珙不再说话,因着露生的生母难产而死,使她不能有母亲的爱,他心觉愧疚,白露湘出生时,他便倾尽全部精力,若说他对二娘愧疚,可到底白露湘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他心里也更是爱白露湘些。
这时屋内二人沉默不语,直到露生和白露湘来时才打破了这氛围。
白珙看着二人,心中有诸多无奈,想训斥些什么,终是叹了口气,唤她们坐下。
他最先是问了白露湘:“那日祁王所说的,可是真的?”
白露湘颔首,“父亲,我同淮状元从未在人前接触,实在不知祁王怎么得知。”
白珙又叹了一口气,掌心摩挲着膝头,“这事儿若是不好生了结,便是让众人看我白家笑话了,寻个日子,过礼罢。”
白露湘闻言并未有任何喜悦之意,只简单应了声,她原以为露生会因此难过许久,可这几日看来,她竟同无事人那般。
露生本以为白珙只是在先前科考教了淮慕池,这才让淮慕池唤他恩师,她昨日才知,原来淮慕池,竟时常到府中来,同白珙议事。
待白珙将目光移至露生身上时,白露湘却是先言了,“父亲,那日阿姐想来也是迫不得已,虽不知旁人怎么议论我们,但到底是外人,父亲不要过多责怪阿姐才是。”
白珙点了点头,但事关宰相府颜面,他不得不责怨两句。“此事你大可同你母亲说,何至于闹到圣上跟前,叫多国使臣见了笑话。”
可到底他也不忍多怪露生,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的事,父亲会多放心上的,日后还有这种事儿,你不愿同你母亲说,同父亲说便是,莫要再到外头丢了宰相府的脸面。”
露生垂眸,闻言只能轻轻颔首,并未多言。
就算她把事情的原由道出,白珙未必会信。
待出来时,薏合在一旁等着,见露生出来,二人行至荫蔽处,她才道:“娘子,严查镇南王之事,圣上收回成命了,想来祁王殿下是尽了力的,奴婢瞧殿下是个好人,娘子为何不去谢过殿下?这样一来,娘子也可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