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停留在头顶的轻柔抚摸。
他从未开口说这就是安慰,但对她来说,已经什么都好了。积怨、愤懑……都没有了。
谈容笑得露出两排白晃晃的牙,看来还有点傻,“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没大没小扑进他怀里,一把抱住包裹在宽大白袍之下的精瘦腰身。
闻岓胳膊立刻抬起来些,显然是不习惯她这样亲近。
但才抬起来那么些,还是忍住了些许不适,没把人扔出去。手悬空着没有触碰到她,低头看怀里那颗圆不溜秋的脑袋,视线自然而然就接触到了……
毫无防备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白皙脖颈上的,血迹。
这儿又是怎么受的伤?
最终手掌还是盖到她脑袋上去,轻拍几下,语气与表情一样,带几分无奈似的,“只要你愿意,自然永远会是我座下弟子。”这样的孩子,让人怎么放心得下?
这还不能说是安慰吗?
何况那“永远”二字……有几个人,真敢说出口呢?
谈容死死抱住了他,是藏了私心,是趁人之“危”——
趁着这机会,趁着还能有这样的机会,每一次的亲近,每一分每一秒的平和,她都应该珍惜的。她想。总不能,真等到有一天皱纹爬了满脸,还来做这样的举动吧……她的心思终究在他面前是见不得光的,而人生也只会愈行愈短,所以哪怕就再一次也好,统共也没剩几次也罢,那就将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来……
即便死,也要尽力不留遗憾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