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来这里,自然也因为这里有她的仇家。”他继续道。
“她……她……”小梳哆嗦着嘴,她忽然很怕再问下去,却又不得不问下去,“你……你……”她好像再多说一个字都已要哭了出来。
她本是那样一个坚强的小姑娘,哪怕有人几乎已要夺走她的性命,可是直到此刻,她的笑容才好似被人真正夺走。
所以她的心中一定也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可怕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就同其它秘密一样,只能它的主人自己去担负。
“她很好,还活着,因为任何人都绝不忍心再伤害她。”苏玉望哪怕看不见,他却也已感觉到了这小姑娘的可怜。
小梳猛地吁出一口气,她将吊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放了下去,但是下一刻她眼圈里的泪水却已更多更急,她弯下腰去,悄悄在这老人面前捂住了面孔。
但哪怕再低幽的呜咽声,苏玉望自然也还是听到了,他便道:“孩子,你过来些……我知道,这十余年,其实委屈你了。”
这十余年的事,又会是什么事?莫非苏玉望竟然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秘密?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女孩子的委屈?
若真是如此,苏玉望在这件事中又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但小梳已站到这老人面前,她的眼泪已停,她的眼圈却还是红红的,她望着苏玉望被毁去的双目……
她望着苏玉望的眼神很奇怪、很复杂,也幸亏,苏玉望瞧不见她的表情,否则他定是会更自责、更痛苦?
苏玉望摸索着握住这小姑娘的手,这小姑娘的手指甲很短,她的手指头也绝不像任何一个大家闺秀的手一样如羊脂白玉的暖腻,这是一对吃过很多苦的小姑娘的手,苏玉望握着这对手,那空空荡荡的两个眼洞里便再度泛出痛苦:“小梳啊,燕都城那年的雪很大……好大……就像今年的一样大。只是那回是青姑,今日却是少康。”
“少康?”他话音未落,那小姑娘果然已如他预料地尖叫了起来,“苏师父,为什么是少康,难道少康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