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下这个局面,”黑瞎子朝外扬了扬下巴,孔时杰那帮人正围在火边儿琢磨地图。
“操,我们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想起刚才,秦慨依然心有余悸。
“这小子身形和我相似,习惯也不难模仿,简单伪装就能蒙混过关,”黑瞎子语气仍旧轻佻,“这机会不利用才是可惜了。”
他的话有理,秦慨泄了脾气,缩回座位上琢磨半晌才回过味儿来,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所以你在镇上的时候就盯上他了,操,你他妈就不能先跟我通个气?”
“怕你演砸。”
黑瞎子瞥她一眼,然后轻飘飘地丢过来四个字,无端激得人火大。
秦慨气得直想骂街,但张了张嘴,才突然意识到眼下不是置气内讧的时候,于是别过脸压下怒火,又问:“那接下来的计划呢?”
“我去盯着那边,”黑瞎子说,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丢进她怀里,“你的枪,藏稳妥,必要时候拿来保命。”
“对了,”黑瞎子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腿,合上车门又说道:“当心队伍里的一个人。”
秦慨听出黑瞎子的语气染了几分严肃,不由地也跟着紧张起来,摩挲着手里的枪,问道:“哪个?”
“11点钟方向,”黑瞎子没有转头,压低声音道:“半长头发,二十多岁,尼龙外套。”
秦慨用余光找到那个年轻人,发现他比其余马仔都要白净清瘦一些,给他副黑框眼镜都能直接扔进大学校园里头,透着一股书生气质,于是她又问:“他怎么了?”
“脚底下稳当,走路没声,不是个简单角色。”黑瞎子沉下声音。
正在这时,他们谈论的对象正巧看了过来,目光穿过车窗与椅缝同秦慨相接,即使明知玻璃上贴着黑乎乎的防窥膜,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慌忙转开视线。
“你--你忌惮他?”
秦慨问,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正在发抖。
无论她承认与否,一步一步地,她近乎是把身家性命一并依托在了黑瞎子身上,尽管仍旧谈不上信任他这个人,但她从没质疑过他的身手、他的能力,可眼下却--
“我脑子里的地图已经画给他了,”秦慨的神色有些急切,抬手想拉他的衣袖,最终又克制地收了回来,狠狠按上座椅,在皮面上留出几道划痕,“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保命符,你绝对……绝对不能暴露!”
黑瞎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半个字都没说,车门合上发出一声闷响,只剩下秦慨与她的不安同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