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间还算高挑,但仍比小天狼星矮了六、七英寸。他要低着头才看得到她眼睛,这让小天狼星不太习惯。
她深棕色的柔顺长发仍旧编成蓬松的麻花辫,从瘦削的肩头垂下来。也许是因为睡前习惯读一会儿书的缘故,她发间架着那副惯戴的金边圆框眼镜,看上去古板又老成,但微妙地令人觉得亲切可爱。
小天狼星忍不住有点想笑。
“我在里面都听到了,”伊薇特平淡地开口说,“你的声音大得足够穿透木门,传到塔顶——\''现在就是现在\'',还真是很孩子气的答案。”
小天狼星没说话。
他一心想要见她,等她真毫无预兆出现在自己眼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奔跑间被他抛在脑后的那些不安和忐忑,这会儿早就一股脑追上来把他重新团团围住。但从他看到伊芙眼睛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小天狼星想——这就是全部事的全部答案。
伊薇特静静地等了片刻,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她说,“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吧,小天狼星。”
伊薇特用轻飘飘的熟稔口吻叫出了他的名字。似乎因为这个词从唇齿间滑过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她随即稍稍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缕淡而真切的笑意。
这抹笑意转瞬即逝,却被无比熟悉她的小天狼星准确地捕捉到了。
她刚要转过身沿着塔楼石阶朝下走时,小天狼星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伊薇特回过头来看他。
那双撞进小天狼星眸中的蓝灰色的漂亮眼睛,比六年级第一节高等魔咒课时还要年轻澄澈,也比被咒语烧毁时更加坚忍而深邃,如同苏格兰旷野中的宁静湖泊,无论多少岁月和苦难从中流淌过去,湖水也只会泛起亘古不变的细细涟漪。
小天狼星定定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咧开嘴笑了。
“是你啊。”他说。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令人疑惑,伊薇特却听懂了。她直视着小天狼星的双眼,也报以微微一笑。
“是我。”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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