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红灯的对讲机,面露惊喜。
“喂,总队吗?88号车掉队,请求组织支援。”
“喂,88号车请求组织支援,收到请回复。”
“你们听得见吗?我们是88号车,我们他妈的掉进山里了。我操!都他妈聋了吗?”
突然整个车往□□斜,张老师顺势翻倒在前排同学身上,同学迅速伸出手抱住老师。
张老师死死抓住同学,捂着肚子整个人疼得抽搐,手还握着对讲机绳带不放手。
巴车驶过崎岖不平的坑洞,又极速冲下山坡,车内学生被撞得满头满脸都是血,脸上的惊恐也变得麻木,不知过了多久,巴车最终速度持续平稳缓了下来。
张老师被颠得头昏脑胀吐了同学一裤子,她捂着肚子缓慢直起身。
“同学,谢谢你了。”
“拯救老师是我的荣幸,嘿嘿。”
男同学苍白着脸,冲年轻的张老师调侃。
张老师惊魂未定的看着渐渐匀速行驶的车辆,似乎是到了平稳的道路,她松了口气站直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的看着男同学。
“你哪个班的,回去你挑两条喜欢的裤子发给我吧,多亏了你救我。”
“老师你别客气。”男生冲张自语挤眉弄眼“张老师其实我是三班的,我叫曹新,拜托你明天的开学考试分数你洒洒水,不然我爹的如来佛掌就要压在我的娇嫩的屁股上了。”
“休想!还想贿赂老师啊,我明天重点盯着你,赶快把安全带系好。”
张老师松了松手腕看向毫无损失的对讲机松了口气,刚抓上吊杆慢慢挪向空座椅。
“碰。”
剧烈的推背感巴车猛得向前坠冲,王埜急忙侧脸用右手肘抵住靠背护住头。下一刻她面露惊恐地看向过道中间,张自语被重力弯曲成反弓的大虾不受控制朝冲去,王埜下意识想站起身去抓却被安全带束缚住。
玻璃四散,坠空失重中停留夹杂着皮肤和刺目的红色的断片,沿着风速刺向下一个,尖声利叫仿若到了歌剧的高潮。
雪花不着痕迹贴向前排每一个同学的伤口吸吮鲜血,刺骨冷风从前往后冲,直面每个人内心最纯粹的恐惧。
“啊!”
“张老师——”
“救命啊,呕,我不要死,我要妈妈。”
扑面而来的强风和血腥味,让王埜一瞬间直面未知的恐惧和死亡的阴影。
她看向透着满脸绝望的杨婷,握紧她的手想说些什么。突然间,电流声仿佛近在耳边,全车的玻璃随着颠簸摩擦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滋滋声,裂纹开始一点点松动风透过破洞飕飕往里吹,无数细小的雪花像有意识一般顺着空钻了进来,齐聚在半空中嗡嗡鸣叫。
“我艹,见鬼了!”
满头是血的司机看着后视镜,他的一只手无力的垂着,只剩一只手拼命控制着车辆。
司机师傅忍着惧意转头看了眼像摊软肉卡在前车门与座位之间的生死不知的张自语,红着眼冲对讲机怒吼。
“88号车,有老师受伤请求支援。”
“88号车请求支援请回话。”
“喂喂,你们有人能听到吗?我操你们给个回复啊,真要死人了。”
“他妈的,你们到底有没有人在听啊,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我是个志愿者,我还有女儿还在念幼儿园,我还不想死啊。我操他妈的。”
“喂——88号车——在哪里?”
司机师傅惊喜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对讲机,吐出嘴里的血,冲着对讲机大吼。
“喂,我们拐进樟树路岔口了,这里都是大雪山怪得很。”
“8——8哪——里。”
“樟树路岔口不知道是哪个山,雪太大看不清路。”
“快来救人啊,能听到吗?队长?队长!”
对讲机滴滴两声后只有含糊不清的电流声应答,司机师傅焦急地呼喊,不停的调整着音量。
整辆车放缓了呼吸声,静得只听得到雪片像时钟一样有节奏撞击车窗的声音。
噔——噔——噔——
王埜坐在车厢靠后的位置,后座比前座震感更强她被颠得头晕目眩,额际的鲜血顺着流向眼睛,她不由自主闭着眼,拼命用手护着头双腿并拢微弯曲用力蹬住椅背下的台阶上缓解冲击,又用尽力气抓住吓得直打嗝的杨婷婷。
“忍住,别打嗝。”
王埜屏住呼吸凝神去听对讲机那边的回答。
绝望的嚎哭声从前方传来,王埜松开握紧的手绝望的闭上了眼。
司机刘师傅擦干眼泪抬眼去看后视镜里穿着蓝色校服的学生们,第一排只有两个学生还醒着,他们用红肿绝望的眼睛怔怔的看向他这个唯一的成年人,刘师傅看着这几双迷茫的眼睛,迎着铺面而来的风雪终于下定决心。他用力后拉手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