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认为李瑛是个男的,好吧,他确实是个男的。
“她虽平时爱打扮成个男孩,但确是实打实的姑娘。”
“哦。”
他端起茶,平淡应了声。
是女的就好,要是个男的,他冷冷扫了眼李瑛,捏紧茶。
这一扫把李瑛吓得往蒋年年身后躲,心中默念,你是个男人,被光选中的男人,小小怪物,不足为惧。
见她身后的人迟迟不走,他又道:“她来做甚。”
“斛律小姐好书法。”她想起李瑛的狗爬字,强忍继续道:“她时常听奴婢夸陛下的字游云惊龙,顿时心生好奇,想一睹风采。”
高纬手一顿,他抬头望向一脸期盼的蒋年年,她笑语晏晏,“陛下就露一手么。”
他耐不住她的夸赞,心中一喜如被火烤着的雪,快速融化,放下杯子轻轻道了声,“好。”
见杯中已空,蒋年年倒茶,一个失手弄湿了衣衫。
“可有烫着。”
高纬一把掀开她的衣袖,见皮肉完好,他呼气,还好,茶是温的。
“无事无事,这袖子湿的粘腻腻的怪难受,我去换件衣服,你们先写着。 ”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高纬手中空空,略显落寞。
离开时,蒋年年侧头望向弱鸡似的李瑛,“加油,被光选中的男人。”
李瑛目送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目光炯炯有神,豁出去了,不就勾引个男的么。
他学着柳芊儿勾引斛律家大郎的样子,露出个娇滴滴的笑,小步蹒跚上前。
高纬忽然抬头,双目凌厉,李瑛捏紧拳头,男人不惧不畏,他迎着那骇然的目光继续上前。
他望着案边一张宣纸,蒋年年说什么来着,对,要狗腿子。
“陛下这字真是好看,笔走龙蛇,英姿飒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帅气牛逼,吊炸满天。”
他一口气将能夸的都夸了,只是对面那个人依旧板着张脸毫无反应,也不能说毫无反应,至少眉头是皱得更紧了
许久,等他腿都站麻了,心想蒋年年那狗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
“你跟年年可熟?”高纬忽然一问。
那是一个熟字可道尽的么,那是穿着开裆裤一起玩泥巴,爬树捣蛋长大的兄弟。
她什么尿性,放的什么屁,他隔千里就能知道。
所以此刻,他毫不畏惧,放松了心与体,自信道:“我跟年年那是八辈子至交好友,可以说,她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高纬眼中终于多了丝兴趣,“你,可知年年生辰。”
他实在惭愧,连她生辰都不知道,除了阿来,她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她陪他禁闭,为他喝毒,替他挡剑,他无以为报。
“七月初七。”
他差点便要脱口而出公历,好在蒋年年的比他晚出生三天,他推着自己的农历生日算下去。
高纬默念着,算着日子也快了,万幸没有错过。
“她都喜欢些什么东西。”蒋年年无非喜欢钱和吃的,他又加了句,“要独特的,难以得到的。”
独特的?难以得到的?
“李……李泽言。”
李瑛脱口而出,蒋年年那花痴的,天天就在他耳边叨叨叨,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李泽言,他李瑛明明也很帅么。
为此蒋年年发言:勿q,没有可比性。
“李泽言?”听着像是个男名,手不自觉捏紧,“他是谁?”
只见李瑛满脸单纯,只听他毫不避讳一字一句。
“蒋年年难以得到,一生所求,要做狗的男人。”
其实也不止这个,她养了一堆乙游男人,什么天上飞的警察,医生,明星。
爸爸沉啊,赛车萧啊,狐狸精啊,汤圆啊,还有什么脑瓦特药业集团穿得花里胡哨一男的。
太多了,那个李泽言跟他同姓,他才记忆深刻。
他不知其危险,面前少年脸阴沉沉,骨节作响,目光骇然。
“做狗?”
他缓缓抬眉,极冷。
此时蒋年年换了衣服笑脸盈盈过来,她特地换得慢,留给两人慢慢相处的空间和时间。
“我来了,字写好了吗。”
她滋着个大牙进来,探探李瑛攻略得怎么样了。
只是,这气氛怎么有点冰。
高纬眼眸阴翳,幽幽望着她,蒋年年不明所以,以为是李瑛那傻冒哪惹了他。
果然她不在,就容易出事。
她调整心态叹气,其实也不怪李瑛,高纬这孤僻闷骚男,确实生人勿近。
李瑛察觉到高纬怒意,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见蒋年年来了,他颤颤巍巍告退,留给蒋年年一个“兄弟,好自为之”的眼神。
奇怪,他做错了事,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