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点心直接给阿来,专走偏僻的路特意绕开主殿那一圈道,好巧不巧碰见了能跑就跑,不能跑就跪下头贴地不去看他。
高纬诧异,他总觉得这些日子她在刻意躲自己,这种感觉不好受,他甚至思考是不是哪里惹她生气了。
傲娇的他自然不能把这些表露出来,低眉望着地上的人反问,“你在躲我?”
这声音有些冷,
这人怎么还不走!
蒋年年随便糊弄道:“没有,奴婢怎么可能躲陛下,奴婢想见陛下都来不及。”
“你就是在躲我。”
他怎么还不肯罢休了,
高纬也一愣,他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孤是说,你是在怕孤么。”
“怎会,实在是奴婢近日感染风寒,怕传染殿下。”说完便装模作样使劲咳嗽,谁知咳得她口水呛着,倒真咳嗽起来,顿时满脸通红。
原来,她还是因为自己,怕传染了他。少年心一揪,挥手向一旁的阿来,“传御医。”
御医?这还不得露馅。
地上的人赶忙抬头,扯住他的玄金鹤袍,光晕与俊朗的脸重影,“不用不用,小小风寒不足挂齿。”
他低眉望着那双手,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其实,孤身强体壮,小小风寒也不足挂齿。”
身强体壮?
她的注意点可真离谱,
蒋年年觉得这几天被郑鱼那本小涩书污染了,心脏了,想什么都脏,她这朵小白莲不干净了,捂脸。
郑鱼:不关我事啊!你自学成才饱览多少瑟瑟,自己没点数么!
“中旬皇林春猎,你这风寒还能去么?”他突然问。
春猎!又可以出宫了?
“能能能!”
保准到时候活蹦乱跳,身体倍棒,转眼她又意识到此刻面部表情太过神采奕奕,她赶忙拍着胸口咳嗽起来,蹙着眉弱柳扶风。
“陛下,阿盼煮了些姜汤,怕等会凉了,奴婢先行告退。”
蒋年年爬起便匆匆忙忙走,她倒不是害羞,毕竟按实际年龄,她可比他大了四岁。
跟邻居家扔泥巴的小屁孩没什么两样,对,高纬就是扔泥巴的小弟弟,她有什么好躲的。
再加上那家伙平时一本正经的,说不定都不屑一顾,只是潦草扫了一眼,都没把这当回事。
想到这,她心情舒畅,所有丢人劲皆抛之脑后,脚底生风,欢欢喜喜去准备出宫围猎的东西。
上次出宫专扫黑除恶,荒野求生了,都没好好玩,这次一定要痛快玩一场。
她做了许多小零食,包袱里吃食装了大半,好看衣裳也没拿几件,还得是盼娣千挑万选了好看的给顺上。
偏她还不领情,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阿盼,我们去春猎,那深山老林的穿那么花里胡哨干什么,真不用麻烦。”
“年年姐,阿盼本就笨,却不曾想年年姐更笨,此次围猎,不仅是侯爵大臣,邺城适龄的郡主小姐按往年礼制皆受邀参加。”
“咱陛下后宫空虚,那些大臣还不得趁此机会一个劲塞女儿入宫,年年姐相貌虽说不上美,但打扮打扮也还过得去。”
盼娣抓住蒋年年欲要拾糕点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可不能放松警惕,让陛下落入别人口中。”
蒋年年失笑,摸了摸盼娣的脑袋,小丫头一本正经道样子还怪可爱的。
“你以前还让我抓牢三殿下呢,怎么如今倒戈陛下了,你不是最怕他吗?不是说永远都不想见到他?”
盼娣松手,撇着张小嘴,“可是谁叫年年姐喜欢陛下,阿盼都看在眼里,年年姐对陛下那叫个情深意切。”
什么鬼!情深意切!
她一口糕点差点喷出来,拍着胸口连连咳嗽,她今天跟咳嗽过不去了是吧。
门外传来叩声,她开门,见是阿来。
阿来掌上端着瓶瓶罐罐,“陛下让我给你送些伤寒药,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怎还病了,我在门外便听见你的咳嗽声。”
盼娣正疑惑着,想问年年姐何时感染风寒了,蒋年年见状连忙接过那些瓶瓶罐罐,抓了袋糕点给阿来。
“多谢多谢,我这病怕过给你,就不招待阿来公公了,慢走不送。”
砰——
他张了张口刚想说话,门就迅速合上,这力气倒不像是生病,倒像是火气。
阿来挠头,难不成蒋年年知道自己偷听了?可他真的是不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