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珂知晓这便是宛儿答应告知的条件了,只是仍不解:“姑娘,我应当去何处寻此人?”
“总会碰见的,不必担心,也不是什么急信,只要某日能递到他手中便可。”宛儿此刻的笑容中竟掺了些落寞之意,旋即弯眸,“姑娘若能答应,奴家便悉数告知所知之事。”
辛珂郑重接过了信封,见对面的宛儿舒出一口气,似是了结心愿般,道:“我与那尹家少爷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时,有人通过掷箭将一封密信钉在桌上,那信上直言玉璧藏在吴府,唆使尹业派人去搜。第二次……”
宛儿却忽然停下,像是在犹豫思忖什么,笑了笑:“请容奴家喝口茶润润嗓。”
说着,她拿起一旁的杯盏浅抿一口,辛珂正思索着出神,见状也微感口渴,跟着端起面前的茶,仰头喝了下去。
“姑娘……”宛儿的瞳眸里显出惊愕。
“怎么了……?”
宛儿摇摇头,接上了刚才的话,只是语速更快了些:“第二次时,有人闯入房中,夺走了尹业身上的玉,我当时也跟着受了伤,只不过……那人应是很了解玉璧形貌,才会在第一时间便认出此为假玉,砸碎了那玉璧。”
辛珂心头微微一惊。
如此说来,提供密信与夺玉者应是两方势力,只不过两者都对这圣玉形貌有所了解,她又想起吴泉启回府时说过的一番话,尹右相大义灭亲,向元乾帝道出尹业假玉欺上的真相,他又在此事中饰演了怎样的角色?
“奴家知道的便只有这么多了,只不过……”宛儿意有所指,开口道,“知晓此玉形貌的人不在少数,姑娘若是深究下去,难免陷于纷争。”
辛珂又怎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悚然之外,她却渐渐感到头晕目眩起来。
“这茶……”
她想抬手捂住头,浑身却愈发无力,在往一旁倒去之前,意识便已坠入黑暗之中。
闻琏因这变故一瞬慌了神,接住少女软下去的身子,看向对座女子的眸中迸发冷然杀意:“你往茶里加了什么?”
“我没想到她会喝……”宛儿无奈叹气,瞥见少年阴戾眉眼间凝结的忧色时,唇角却微勾。
“公子也知道倚香楼是什么地,这茶里头加的东西,无非也是那些了,莫要担心,不伤身的。”
“……什么?”
闻琏瞳眸猛地一沉,又急忙转过去看辛珂的脸,少女面容无波,倒只像是睡着了。
他原本不宁的心绪这才安定了些。
宛儿瞧见他的反应,掩着唇忍俊不禁:“公子想到哪里去了?这药平素我都是为了应付客人的,一般人喝了通常会昏睡一场,可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闻琏拧眉,冷言道:“吕违的人,我信不过。”
棠宛眼底有诧色闪过,笑容淡了下去:“知道的还不少。”
“可即便如此,除了我的身份,其余同她说的,可都是真的。”棠宛施施然起身,噙着笑道。
“若不是真的,这劳什子书信,你也别想送到了。”闻琏面色是慑人的寒。
“无妨,我信得过郡主的。”
棠宛似是毫不在意,丢下这句话,步履袅娜,转身便朝门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