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珂一愣,他们所说的王妃,难道是郡主的那位生母?
却听时榭又道:“此刻折磨公主神志的,应是难忍痒痛之感,依在下看,此毒或与‘起蛰’类似。”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变了神色,一些关心淑嘉公主安危的人们来不及细思其中猫腻,匆忙便道:“既是我东虞所制,便将那起蛰的解药取来,长公主是不是便能恢复了?”
“在下已说过,只是类似,能否凭此毒解药便治愈长公主,还得看御医如何说。不过好在不是全然陌生之物,诸位也不必过度担忧,在下相信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
堂内众人也各自附和着,原本严峻的氛围缓解不少。
辛珂后又安慰了夏滢许久,走出厅堂时,抬手拢了拢肩上稍显厚重的斗篷。
“郡主留步。”
身后传来熟悉人声,辛珂敛去眸中异样情绪,不用回身也已知晓来人是谁。
果然,方才还是叫他察觉了。
“国师大人何事?”她回过头,目光中带了些不耐烦之意。
时榭定定看了她半晌,不知怎的,他明明从未与这位宗室贵女打过照面,今日更是第一次相遇,可她眸中含的情绪竟叫他恍惚不已。
说来荒唐,他竟能从中感受到怨责与恼怒。
越是这般察觉,他便越是在心内承认,她很像一个人。
“先前在屋内时,提起公主所中之毒,与当年王妃并无联系,还请郡主莫要费神多想。”
时榭顿了顿,像是也意识到这话实在有些生硬,便又加上了一句,“若是有机会,在下也愿助郡主查明当年之毒。”
事实上,他心知此刻叫住辛珂已属冲动之举,况且依着两人的素味平生的交情,断是不应随意承诺些什么事的。
可直到与这少女再度对视,脑中倏忽闪过的另一个身影却像是在提醒着时榭,总该做些什么才好。
辛珂却是“嗤”的笑了:“国师大人很闲么?竟愿花心思帮助我这个与您毫无交情之人,难道您有什么别的目的?”
时榭被她直言不讳的阴谋论断一惊,随即轻轻摇头:“郡主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
“多谢好意,不过,我并不需要。”
少女走得决绝,像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时榭立在原地许久,直到面上的愕然渐渐褪去,这才转身朝向不远处一株古柏,语气似是染了些无奈:“皇子殿下莫要再躲藏了。”
裴宣自树干后悻悻现了身,怯着声音朝时榭道:“国师哥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午间刚来时四处瞧不见殿下,如今倒是终于愿意出现了。”
小皇子似是也烦着,嘟囔着不满道:“还不是因为孙公公总将我盯得紧紧的,也不知父皇怎么不多派些人来……”
时榭淡笑以应,摸了摸男孩的头,眸光落在先前少女离去的方向,那人不悦的语调似是仍响在耳边。
她好似对他有些莫名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