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里里外不是人,是进是退,全无主意。或许我应该像偶像剧里的不变套路在撞破男朋友和别的女生抱在一起后哭着跑开,然后边跑边等着他追上来拉住我边安慰边解释。可这不是偶像剧,身边没有一堆摄像机聚光在我身上,亲爱的,这是活生生的每一秒都不能倒播重演的现实。
压制下想哭的冲动,我捡起手机主动走到简昊熙面前,勇敢地迎着他的视线挤出一个一定比哭还丑千倍的笑,说:“你的手机漏在我那了。对不起,刚才它被我摔了一下,好像还能用。”
“你哭了。”简昊熙一手接过手机,一手伸向我的脸颊欲图帮我擦那没骨气的泪。
我后退一大步,避开他的手,撇过脸不敢再看他,“我先上去了。”
他拉住的手不让我走,说:“我可以解释。”
我摇摇头,眼泪在风中摇坠:“你没有认错人,是吗?”
“没有。”
“所以,你们早就认识了,是吗?”
“是。”
这一个“是”似一块陨石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压得我几欲窒息。忍着心痛,我再问了一个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恐怖的问题:“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成是她,是吗?”
“不是。”简昊熙回答得铿锵有力,“你是陶慈,对我而言,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闭上双眸,因他这个答案感到稍稍安慰。可是,安慰是什么?此情此景下,在理智被千万个问号绑架的现在,请问我该如何做到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又该如何相信呢,陶慈只是陶慈,不是陶霓。
“我饿了,先上去吃饭了。”不想再求证什么极有可能会让我心碎的事实,我甩开了简昊熙的手,最后还是很没用地选择了逃跑。
简昊熙没有再跟上来,只在我身后抬高音量问道:“小慈,你相信我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转回身,紧咬着嘴唇,久久未作答。
能怎么回答呢。恐怕,最好的,也只剩下不知道。
简昊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出声时他的话腔里染上了清晰可闻的失望,“等你冷静下来,愿意听我说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我没有回应,逼着自己狠下心头也不回地刷卡走进门里。
而陶霓,至始至终都站在一边背对着我们哭泣。
电梯里,我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不能哭,我还要回家,家里有一位见微知著的警官爸爸,我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端倪。
因为,我一点,一点也不想就这么和简昊熙分手。
打开门时钟点工李姨做好饭菜正要离开。我关上门,一脸平静地对在关电视电源的爸爸说:“昊熙他家里来客人,不上来我们家吃饭了。”
爸爸没有看我,点头道:“嗯,下次再邀请他来,正好让你妈妈也见见他。”他一顿,“等霓霓回来可以开饭了。”
我仰头把快要往下掉的泪憋回眼眶里,不动声色地去客房敲门喊妈妈带顾子皓出来吃饭。陶霓也很准时地在妈妈抱着顾子皓到饭厅那一秒回家了。没有理她,我径直走去饭厅。
吃饭时,陶霓夹了一块鸡肉放进我的碗里。我立即夹起丢回她的碗里,冷着声说:“不好意思,最近不喜欢吃鸡肉。”
陶霓尴尬地望着辗转两筷子的鸡肉,把头埋得更低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爸爸妈妈同时看向我。
甚至妈妈罕见地在饭桌上开口了。只是她向着的人,依旧是她的大女儿:“霓霓,多吃点。慈慈不吃鸡肉,就吃点别的吧。”
我没吭声,一口一口地扒着白饭。
陶霓看了看我,动动唇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出口。
爸爸观察着陶霓的表情,发觉她眼眶泛红,关切地询问:“霓霓,出什么事了?”
陶霓摇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什么,都挺好。”
这话,谁听了都知道是在骗人。
我心里的火因爸爸妈妈对陶霓的关心而烧得更旺了。不想再和陶霓待在同一空间,我放下了筷子,“爸,我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我就起身出了饭厅回到了房间里。
房门关上的这一瞬间,我那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毫无顾忌地争先在脸上割据各自的地盘。
为什么,简昊熙明明认识陶霓,却从来不曾跟我提起。
而又是为什么,住在两个不同城市的他们,也会认识。
那么,如果简昊熙真的在很久以前就对陶霓有意,陶慈,你又算什么。
我越想越害怕,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里发抖。
书桌上的手机一直在持续欢快地唱着《right here waiting》。这铃声是简昊熙来电的专属铃声,但在这一刻,我不想接,更不敢接。
响了八遍后,手机终于回归了平静,再也没有响起过。
我却只觉得更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