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那一天,记得给我立一座碑,放上最好看的小苍兰。”
陆沨言沉默的坐在车尾,她低敛着目,却又紧盯着窗外,好似怕错过什么一般。
雨势渐微,只有车子的发动机在轰鸣着。
在同僚的眼中,伍婧似乎是从来只知道跟在陆院士身后的影子。在陆沨言张扬的性格衬托下,更显得她的存在容易被旁人忽略。但W市沦陷后,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伍婧的存在,他们这群人是不可能轻易的被融聚在一起逃离研究院安然的走到现在。
许进悄悄的在一旁抹了下眼,心中的郁结像依旧压在天边的乌云,消散不去。
“都怪我!小言明明嘱咐过我,是我没有拉好那孩子!”沈博士老泪纵横,压在喉间的呢喃,声音嘶哑。
死亡离他们太近了。在这末世的洪流中,谁也无法左右他人的命运,唯有被潮水推行着前进。在这里多少人都强烈的求生着,活着是他们最重要的信念。
没有人知道他们未来还将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但伍婧的那些话,仿佛是重新点燃了他们前进的希望。有了“火种”人类才有生存下来的可能,这正是他们这些研究人员为之从容赴死的坚持。只要他们中还留有一人,那也会拼死将“火种”继续传递在人类的手中。
“无线电台有收到回复吗?”
安夏坐在杨季彦身边看着他沉默的摆弄着那台机器。刚才的变故还萦绕在他眼前消散不去,杨季彦稳了稳还在颤抖的手,拨弄了下开关。
他悄声应道,“没有。”好似声音再大一些就会打破车内沉寂的空气一般,无声的电台像是一块巨石堵着他的心。“一定会有回复的对不对?”
他这句话似是问句又像是在对自己肯定的催眠,这个向来较为沉默的男人此时执拗的仿佛孩子般的拉着安夏的手央求着一个答案。
“会的,一定会的。”安夏安抚般的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他的情绪鲜少外露,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镇定越是能给众人一剂强定的安慰。
可在万籁俱静后,紧闭双眼的安夏,像是被梦魇住。眼角悄然落下的那滴泪,滑落在无人在意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