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缓缓离开宫门,坐在里面的庾尧正拿着一枚棋子捏在手中把玩,久久没落下棋盘,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思勉掀开车帘。
“主子,我看见雮小姐了。”
庾尧静默片刻,问道:“她拦路了吗?”
思勉摇摇头。
庾尧淡淡道:“那你停下来做什么。”
思勉只好悻悻放下车帘继续赶马,就主子这脾气,他要是不操点心,这辈子怕是讨不到一个夫人了,我看雮小姐就挺好的,就是主子不懂事。
庾尧放下棋子,又鬼使神差的拨开车帘,一眼就看见雮桃跟一个乞丐抢食。
庾尧:“……”
前世他初见雮桃,她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一世她像变了个人,虽然心中猜测早已有答案,可撞见这一幕又不免感到意外。
雮桃不经意瞥那马车一眼,见马车内的人盯着自己,眼神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她刚塞进嘴里的冰糖葫芦瞬间不甜了。
“老师!”
思勉听到雮桃叫喊,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咬牙,默默往马屁.股抽上一鞭子,马儿跑得更快了。
是主子不懂事在先,可不能怨我。
庾尧没忍住,终还是开口道:“停车。”
思勉闻言,立刻勒住马停下,故作问道:“主子,何事要停车?”
雮桃见马车停下,赶紧追了过去,站在马车前对思勉笑了笑,然后又嗫嚅说道:“老师,我同他闹着玩的,这冰糖葫芦原先是我买的,他不爱吃。”
雮桃也不知道为何要同他解释,误会就误会好了,反正她名声在外,不差这一回,可思来想去,庾尧毕竟是她拜过的老师,也下定决心这一世她要做一个品行兼优的雮桃,那她首先要学会尊师敬友。
群兮跑了过来,愤愤道:“谁说我不爱吃,你给我了就是我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雮桃只好将冰糖葫芦塞给他:“还你就是。”
过了一会儿,庾尧沉稳的声音响起:“上来。”
思勉手脚麻利,跳下马车为她垫好梯子:“雮小姐请。”
雮桃起初有些慌张,刚爬进马车就被庾尧深深注视着,弄得她浑身紧绷,就等着被教训了。
马车继续前行,庾尧才缓声说道:“公然在街上抢拿别人东西,不止丢你的脸,还有司徒府的脸面,你父亲在朝中为官,你又在外头这般冒冒失失,被人拿来文章你父亲可有得头疼了。”
雮桃闻言连忙回答道:“老师说的是,是学生欠考虑了,承蒙老师教诲,学生他日做事定会多加谨慎。”
庾尧轻声“嗯”了一声,又问道:“会下棋吗。”
他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么温柔平静。
雮桃点了点头道:“略懂些。”
二人默默下了一盘棋。
不知过多久,思勉提醒道:“主子,到了。”
这一局棋也才下半局,雮桃已经不想在马车内待了,立刻揖起双手行礼道:“谢老师送学生这一程。”
还未等思勉放好梯子,她就已经跳下马车,完全没有大小姐举止文雅的样子。
党绣琪一早就来到司徒府找雮桃,等了整整一日也未见到人,实在等急了,气鼓鼓的要离开,不料刚要踏出司徒府就看见人回来了,立马叉腰迎上去:“雮桃!终于叫我逮到你了!”
看清来人,雮桃不禁抬头看看牌匾,这就是司徒府没错,党绣琪怎么在这里?
还未等她发话,党绣琪已经滔滔不绝道:“那天晚上你同我说,你从未窥视过王爷,只钦慕于帝师大人,此话可当真?”
“我……”雮桃只觉得脑门一嗡,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庾尧的马车还尚在此处呢!
若不是那天晚上她回到房中,党绣琪死缠着她不放,她才将庾尧拿出来挡一挡,才有了那一翻言论,但事实并非如此啊。
党绣琪见她这般犹豫不答话,皱眉头着急道:“你且回答我是与不是。”
坐在马车内的庾尧听到这话也是浑身一颤,她当真说过这话?
雮桃长叹一口气,道:“我同妹妹说的这些话,你怎么能当着帝师大人的面说出来呢。”
这时党绣琪才注意到赶马车的人竟是帝师的随从,那马车内岂不是帝师大人?
想到这,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好像失言了……可是那又怎样,这些话明明就是雮桃同她说的。
“我又没撒谎,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雮桃觉得头疼欲裂,赶紧挽住党绣琪的胳膊往府内走:“妹妹,有话咱们一会儿好好说,先回我房中喝杯茶。”
一直等到二人身影消失,思勉才将梯子搬回,满心欢喜道:“主子方才听到没,雮小姐钦慕主子呢。”
庾尧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沉默片刻才开口:“走吧。”
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