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和后厨的张生好上了,怕小姐你不放她走,早几日就跟着人走了,还不让我告诉您。”
“那张生是傅家掌事的孙子,云月说她不想继续跟着小姐怕吃苦......”
看着楚婧涵,越发觉得自己的话说不下去了:
“我本以为她只是一时想不开,结果昨日就传来她和人拜堂成亲的消息。”
她猛地跪下:“小姐恕罪,我并非有意欺瞒小姐。”
楚婧涵楞了好一会,消化妯烟话里的信息。
她嘴里微微发苦:
“云月之前跟了我经历了大波折,想要安稳,我也能够理解。”
“你去取我一对金镯子给她送去,那本是之前就答应你们的嫁妆,也算是全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小姐......”妯烟眼眶发酸。
小姐待她二人这样的好,云月她不配。
“快去。”
楚婧涵深呼吸一口气,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
她自诩对她二人不薄,没想到一路走过来,最先离开的竟然是她以为最不可能离开的云月。
这如何不叫人如鲠在喉,唏嘘难过。
妯烟抿唇,去小库房里取东西去了。
傅府。
偌大的府邸已经被白帐白灯笼装饰,傅老员外的棺材停在灵堂,一众亲朋好友正在吊唁。
傅氏穿了丧服,坐在堂上,满脸戚戚。
她不过年过三十,是傅老员外的续弦。本以为能跟着他享些清福,没想到傅老员外被一外来的狐狸精吸了精气,一命呜呼去了。
这如何能不让她恨那个楚氏?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是从暗巷那边回来的。”
丫鬟在她耳边嘀咕几句,然后就看见穿着盔甲的傅宏博大步流星地往灵堂这边走来。
“我儿,回来了。”
傅氏连忙上去,忍着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和臭味,腆着脸拦住他:
“你可是去见到那楚氏了?你有没有杀了那个狐狸精,给你爹报仇?”
只要那狐狸精一日住在暗巷,她一日就不得安生,连做梦都能听见下人的嘲笑声。
她有心让人除去那楚氏,但是又怕落了个善妒不容人的名声。最好是这傅宏博杀了她,自己兵不刃血,那楚氏的冤魂找不到自己身上来。
傅宏博停下来,看着她。
傅氏被他的眼神看的心尖一颤,她一直以来都怕这个长子,在兵营中长大,煞气重。
“母亲打得好算盘,想要借兵杀人?要是容不下她,自己动手不就行了。”
傅宏博说完,甩开她的手:
“一身脏污,恐污了父亲的灵堂,还请母亲容许我回去换身衣裳再来。”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傅氏咬牙。
没死,那个狐狸精居然没死?莫不是她魅力那么大,给傅宏博也迷上了?
傅氏气的猛锤了一下自己的心口,看见宾客好奇的眼神看过来,只好缓了缓神色,缓步回到灵堂上去。
转头,压低了声音吩咐身边的丫鬟:
“快去,叫下人们仔细搜老爷的屋,早点找到那小贱人的卖身契。”
早一日找到,就早一日把她给打发了。省的在这里天天听着耳朵疼、堵得心口慌。
丫鬟领命去了。
傅员外死了,杏花院内的气氛也不见得有多好。
可不是嘛,刚走了一个傅员外,又来了一个傅公子。楚婧涵的卖身契还在人手里,搓圆捏扁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小姐,你怎么还一点不急?”
妯烟是个急性子:
“那傅员外虽然死了,但是您卖身契不在手中,这是半分不能松懈的呀。”
“你也知道我卖身契在人家手中,我能怎么办?”
楚婧涵微微一摊手:
“走一步看一步呗,再难也不会有之前那般难。”
又指着对面的杏花树:
“今日我见春光正好,不如我们在院子里扎个秋千吧。给你找点事做,省的你整日闷在院子里胡思乱想。”
妯烟没法,只好依着她的意思,去找来两个护院给她扎秋千。
楚婧涵撤了书,倚在窗台前,看着下面忙碌的人。
傅员外待她不薄,院子虽小,但是五脏俱全。且不说天天安排小厮来送菜,连看家护院、起居照料的人都一并安排得细致入微。安排她住在这里时,还留了万两银钱。
若不是对方对自己举止有礼,尊敬异常,她也真的以为对方是要把自己纳作外室了呢。
“妯烟。”
见下面忙,楚婧涵忙唤她上来:
“傅员外还有几日出殡?”
“回小姐,再过两日,就停够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