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半个时辰。
事实上,桑榆是故意的,白日里和他们商量,实则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量他们也不会想到,她打算自己来用这只母蛊。
当日,殿下将巫灵重新交给她,需要她管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找借口阻止她追随君语白而去。
由于是辅佐殿下,这个理由无法拒绝,那么,她为了君语白的孙子,殿下的孩子而死,便是死得其所,变相地辅佐了殿下!
就在她要用蛊的时候,那名潇洒张扬的红衣少年来了,抢了她手上的蛊。
“桑姑姑,本殿觉得,人与人之间最应该讲究的就是信用,不然,就是死得其所,也没有意义!”
“我活了这么些年,已经经历过该有的一切,呼延太子还年轻,不应该在这时候就陨落,还是由我来吧!”
“桑姑姑,如果你不答应,本殿就将君语白的骨灰直接拿走,拿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你也别想着用傀儡蛊,本殿已经对那东西有了抗御之质!”他听闻过,桑榆之后打算把君语白的骨灰带到某个特定的地方去撒。
桑榆和他僵持了许久,最终没有拗得过他。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年轻,这么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自寻死路。”桑榆是很服气的,但更多的是惋惜。
眼前这少年看着不羁、不着调,可到了紧要关头,也是算计不了的。
大智若愚,估计就是他的保护色。
“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仙仙于本殿而言,比知己还要重要,只要她好好的,本殿也就安心了。不过桑姑姑,本殿今日说的话可不是在开玩笑,本殿会等着君兄来解毒的,你用不着这么伤感!”呼延诀故作轻松。
桑榆无奈,也就只能开始着手准备用移蛊的事。
呼延诀预料到夙夜会来,便有了之后那一出。
酉时,桑榆将一切准备好,就要替颜曦染用移蛊。
她将两条蛊虫分别放到了颜曦染和呼延诀的手腕上,嘴里念着些什么,那蛊虫就都钻了进去。
接着,桑榆在室内的中心处,那里摆着好一些蛊术用的道具,都是寻常人没见过的,在那里挨个做了些十分神秘的礼仪。
之后,她便停在中间,摆着手势,嘴里密密地念着蛊术的专用术语。
也就在此时,颜曦染的血色在逐渐变好,反观呼延诀,则是脸色苍白,额上还冒着冷汗,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这便是开始换血了!
从开始换的那一刻到最后,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
桑榆示意结束后,呼延诀再三确认颜曦染的毒已经全部过渡到他身上时,才吐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彼时,夙夜的药力也过了,即刻往这边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知道颜曦染已经无恙,夙夜便问起了呼延诀的状况。
“因为是换血,所以他会承受夕阳红原来宿主痛苦的数倍,但是弥留的时间相对会久一些,大概还有十来天,只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真如他所说那么顺利!”桑榆沉重道。
夙夜在原地愣了愣,转而就去给呼延诀把脉。
脉象比颜曦染在船上的时候还要糟糕……
“流风,去备船,然后在前往西越的路上打点好一切,你亲自护送西越太子回国,让玉统领接应,务必让西越太子用上月泉!”夙夜当即命令自己最得力的副手。
主子麾下有五名大统领,只要不影响正事,他们五个可以动用势力去做些私事,这是主子给他们的,至高无上的一项特权。
流风应了声,便提气离去。
在小岛上回巫灵到现在,已有大半日的时间,通知的人员已经出行,到了沉岛一带的海域进行搜查。
等上些许时辰,便会陆续有消息送来。
未到半夜,呼延诀先醒了,长生已经按夙夜的吩咐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带着呼延诀出发回西越。
“好好养着,等主子回来,我一定会禀明情况,你要撑到那时候。”夙夜难得感性地说。
“夙夜,你这么关心本殿,是真的对本殿有意思吧?”呼延诀依旧是最会让人放轻松的存在,即便是在充满未知数、大限将至的情况下。
“这里有一些能暂时让你不会那么痛苦的药,实在忍不住了,就煎上一剂。”夙夜没有回答,指了指长生背着的大包袱。
他其实安排了不少暗卫,用不着长生去拿包袱,长生只需照顾好呼延诀的起居便可。
但他跟长生交代那是药之后,长生就十分宝贝的一定要时刻带在身上,他最后还给了长生药方,以免那些药也不够。
好像是从颜曦染出现在主子身边开始,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行和观念就在无形中影响着众人。
不仅是主子展现了独属于她的温柔的一面,暗卫们似乎都不像以前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