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之初都格外冷静,然后便是咆哮如雷。果然,皇帝怒了,是大怒。
“为了一个女人,竟如此不顾伦常,枉费朕宽宥他所犯的错误。”
皇帝费尽全部的力气,将御榻前所有的灯盏、砚台、茶具、瓷碗一概拂袖扫地,茶水、墨汁、稀粥等四处破溅,东一块、西一块,将帷幔、帐褥染得污秽不堪,犹如他一直残留在脑海里的破碎山河满目疮痍。
他曾经嘱咐过陈询,往京城走的时候,千万不要去绝响观,要等他的安排,他的安排是要维护帝王的体统,也是考验他的心性。陈询做到了,但是陈鉴的急不可耐暴露出他全部的心思。
“孺子不可教。朕岂能容他胡作非为!”皇帝厉声呵骂,“关外叛军还在,朕殚精竭虑终不能立挽狂澜。他到底是沪王的儿子,骨血里只会放荡不堪。”又命令冯峒,“再传钱铭左,朕要拟旨。”这话意思分明,皇帝要做最后的决定,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