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放眼朝中,究竟是谁主导了这场动乱?谁会因此获利?
其次是物证。在小涟保留的饭菜中,提取到了毒药,是岭南一带才有的药物。这无可避免又指向了越国。陆重明坚信不管是卫廉还是越国使臣的人,都没法给亲卫军下药,更何况还死了堂堂江城的太守,所以这还是内应做的。
无论如何,两国这场纷争已经无法避免。后续如何走向,谁也难以分说。
姜国之内,谁会希望看到两国起战乱?
大皇子?他一直在外带兵,如今陛下将他召回来,或许会卸其兵权。而要保留兵权,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带兵征战。
二皇子?他与太子争夺惯了,两国起战乱,他就可以继续与太子争权夺势。
太子?他极力促成两国联姻一事,按理说时局平稳对他这个储君来说才是最好的。可是以他向来喜欢表现自己的性格来看,平静的局面必然不如动乱让他更有表现的空间。
四皇子?他虽不站队,不沾染政事。可他外祖家是经商的,商人逐利,而战争是最能赚钱的。
陆重明将几位皇子琢磨了半日,觉得谁都有嫌疑。
*
又在地窖中休养了一日。
如阿璃所料,官兵果然又来搜查,然后一无所获地离开。
听着官兵们脚步声走远,阿璃松了口气,想给祈珺擦洗身子。刚要出地窖打水,便看见田大叔慌里慌张地喊道:“官兵又来了。”
她连忙退回地窖,将门锁好。守在祈珺身旁屏气凝神静听外面的动静。
一开始她以为是刚才的官兵去而复返,再听了一会儿才发现不是一拨人。这倒是奇了,这地方离汉水距离不近,又鲜有人烟,为何需要两拨人来搜查?
除非,这两拨人并不听命于同样的人。
阿璃心下一沉,此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原本她还犹豫,来搜查的官兵说不定是找他们回去的。现在她愈发不确定了,这些人到底是受谁的指使,会不会她一现身就立即被灭口?
“这里我们搜了好几次,都没有收获。回去禀告侯爷吧。”为首的官兵在房门外交谈。
原来是陆重明的人,我同样也信不过他。阿璃心道。
一无所获的官兵又走远了。这次,阿璃一直不敢动,直到确定外面不会再来人了,才终于轻轻松口气,去看祈珺的情况。
“你为何信不过永诚侯?”冷不丁,地窖内响起微弱的声音。
阿璃吓了一跳,整个身体立即呈防御姿势。过了好一会儿,借助外面传来微弱的光线,她才看清,竟然是床上的祈珺在开口说话。
“你醒了?”阿璃喜出望外。
祈珺咳了两声,看起来仍是虚弱无比,“我竟然还活着。没想到竟然是你救了我。”
阿璃沉默片刻,“活着就好。等你能走了,我们就离开这儿。”
“你为什么不信任陆重明的人?”祈珺低声问道。
阿璃看向他的脸,却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他惨白的皮肤。“他一直在我身边安插了监视的人。我心里很不爽,我讨厌他这种心机深沉的人。”
她又对着他,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你若是相信他,我这就去把刚才的官兵叫回来,送你回去。”
黑暗中,祈珺无声咧开嘴冷笑,笑容牵扯下,他又咳了几声,“我现在谁也信不过。”
阿璃闻言,心下凛然,想起那晚在船上发生的事。她犹豫着开口道:“那晚我察觉出事,便赶来救你。却还是晚了一步。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记得,怎么会忘记。这几日我虽然在昏迷中,但做梦都是梦到当时的情景。”祈珺的声音仍然虚弱,却不带太多感情,与往日活泼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那晚,我喝了酒,酒里有毒,断肠摧心之毒。几个贼人跳上了船,他们认识沅沅,要带走她。还杀了我,并将我抛入江水中。那江水好冷,冷得我每一寸骨头都是痛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感觉,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以为我就这样死了,绝望而无助地死在冷冰冰的江水里。没想到你竟然救了我,可救我还有什么意义呢?”祈珺一口气说完这许多话,又是一阵咳嗽。
阿璃伸出手轻抚他的胸口,“你刚醒来,别说话了,好好休息要紧。别想着什么没有意义的,我已经救了你,你就要好好活着。别忘了,章宁还等着我们。”
“章宁,表哥。”一阵酸楚突然涌上祈珺心头,随即便化作两行热泪,从眼里止不住往外淌,“他为什么不在?我出事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在?他说过要保护我的……”
他忽然情绪激动,低声哭了起来。
阿璃知道此刻虽然情绪波动对他的身体而言并不好,但祈珺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心里一定堆积了太多郁结。方才他的冷漠平静都是装的,能哭才是真正的那个他。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