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蒋殊深深叹息，神色间隐有犹豫：“只是...”她抬眼看向金君烨，微微抿唇，满脸欲言又止。
金君烨目光稍凝，淡然道：“郡主还知道些什么？但说无妨。”
她稍稍垂头，轻声道：“不知殿下是否知晓，二皇子借周田安在守边军中拉拢将领一事？”
“什么？”金君烨猛地拔高声音，身体朝前探去，但又意识到失态，于是直了直身子，声音严肃：“此话当真？郡主又从何得知？”他与金君华，本就是一文一武相互制衡，倘若金君华手中也有武将支持，那他还有什么可争的？
文臣尽在京中，他不好在金伍眼皮底下做手脚，更何况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金君华。
守边军远在边关，拉林平殷下马，扶持自己人，金君华好算计！
蒋殊抿唇：“林昭为镇国将军翻案时，曾在周田安府上翻到其与二皇子的通信。那日在勤政殿内，双方对峙间，二皇子亦是辨无可辨。”
金君烨不可避免地拧起眉头，转动手边茶杯，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咚咚咚”店小二的声音打破此刻沉寂气氛：“贵人，上菜了。”
随着一盘盘菜肴上齐后，雅间房门合上，金君烨缓然开口：“郡主，林副将可有再回到守边军中想法？”
蒋殊掩去唇角那抹笑意，自从林平殷仙逝，林昭作为其孙，需得在家丁忧三月。
金伍并未革去他职务，一个羽翼未丰，身后无任何势力，只能紧紧扒着皇权的副将，要比许多老将好拿捏许多。
所以，林昭应当是有机会重回军中。
但，这件事不能她向皇帝提及，亦不能让守边军将领提及，需得找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并合情合理地向皇帝提及林昭重回军中一事。
金君烨从哪一方面看都是最好的人选。
“林昭出自将门，自然是愿意重回军中，重回战场。”说到这，她略略一顿：“说出来殿下可能不相信，从周田安书房中搜出二皇子与其来往的书信，林昭很是伤心。”
金君烨或许不会全力帮助林昭，但若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想必就算拿不到守边军的兵权，只是给金君华找些麻烦，也会很乐意做这个人情。
果然，金君烨眉目舒展开来，笑道：“那我和昭儿应该很有话题聊。”
她抿唇而笑，附和道：“是啊，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们很能分得清。”
“我们？”金君烨略略挑眉：“郡主看起来和林昭很是亲厚？”
蒋殊端起茶杯，轻呷一口：“镇国将军与我有恩，我与将军府亲厚些，情理之中。”
“是我多言。”金君烨不甚在意地告罪一声，便跳过这个话题，与她聊起京中的景色。
一顿午膳结束，金君烨起身与蒋殊告辞，堪堪要走到门口时，冷不丁地来了句：“郡主，下次可以不用特意等我，目标一致的话，话在哪都能谈。不过——”他倏地笑一声：“多谢郡主告诉我金君华拉拢守边军一事。”
蒋殊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睫毛轻颤，抬眸对上金君烨望来的视线：“殿下英明。”
待她从窗中看到金君烨离去，轻轻捏捏眉心，露婵迎上来，目带担忧：“郡主...”
蒋殊安抚性地看向她：“无事。”垂目看向手中白瓷茶杯，轻笑一声。
她从未想过在朝堂上屹立这么多年的皇子，能被人轻松引导着走，她今日把戏和话术都算不上高明，只要不是个蠢的，都能反应过来。
金君烨都能答应。只因她引导的路无论如何都是当下最佳选择。
她就是要金君烨反应过来，毕竟有所求的人，用得才更放心。
茶杯往桌上一放，蒋殊起身，抚了抚袖上的褶皱：“结账，走吧。”
露婵面上神色略有些奇怪：“郡主，我刚去结账，醉浮生的掌柜却说‘此单东家给免了。’”
“醉浮生的东家？”
露婵点头：“我打听了一下，是姓齐，郡主认识吗？”
蒋殊摇头，沉吟道：“不认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今日还要进宫，不易多做纠缠。把银子留在桌上，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