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淡了。直到自己出生,母亲看我,才顺带看看父亲。
一时间思念情绪涌上心头,偷偷揾泪。
转了角,来了一冷僻处,门上嵌着牌匾,上书着绯云阁。两侧有对木匾额门帘,刻了「盛筵空消人寿短,春浓负尽深恩情。」两句。
衍望看了着联,倒不似寻常,别的阁中都写着春宵万金、有花堪折之句。这两联确实长叹青春,似是和自己作对。
筳笙敲了门,“衡云公子,有新恩客到。”
听得里面衡云的声音:“哪里来的新客,哪里会看我?莫不是繇台公公嫌我命长?”
开了门,看见面白气色虚浮的他,和衍望两两相望。
筳笙:“这不是来了个奄奄的白姑娘,来看你这病恹恹的云公子呀。”
衡云:“你是···寿衣店里的那个小姐儿?何故到了这里?”
衍望伸手递了几个金瓜子到筳笙手里,“你下去吧。”
兀自进去,坐下来给自己斟茶喝。看见茶中之漂浮了些碎茶叶,衍望知了光景,一时心头怜悯起来。
衡云合上了门,转身对着这锦绣小姐。她身着碧蓝色宋锦胡服而来,腰上缠了小羊皮的腰带,垂了一溜的蹀躞带,带子上用了金玉、粉水晶、碧石缀饰。头上梳着两侧的垂挂髻,簪子是鎏金红宝石的。显然是个贵门公卿、簪缨望族家的姑娘。京城里能有这种排场的门庭并不多。只是看着年岁不大,不知为何到此处寻花问柳。
衡云:“你多大了?”
衍望:“你身边可有小厮陪侍?”
衡云摇摇头,“怎了,也像别的人玩这花样?”
衍望:“什么花样?我看你这茶色忒差,想打发你的小厮来去外头买点。”
衡云:“您这样的贵小姐,是不该进我的房的,快些回去读书罢。”
衍望:“你门帘子劝客还不够,我来又不是听你师心劝学的。诶,你还没说,是什么花样?”
衡云一笑,拿帕子擦她嘴角的茶渍,“自然是双龙戏凤了,白小姐来眠花宿柳,这也不知么?”
衍望思虑着,她只知道鸾凤和鸣,全然不知甚么双龙戏凤的,“那是什么纹样?”
衡云拿帕子掩着嘴一笑,他看着少女皱眉思虑的样子很是有趣。
“自然不是寻常纹样了。”
“皇宫里有吗?”
“皇宫里···或许也有吧。”
衍望听了更皱眉,她怎么不记得曾见过,莫非母亲和姐姐有什么好东西不曾示给自己,想想更生闷气。衡云给衍望拿了碟七夕巧果,各色纹样百种出奇,有锁头形状的乳酪酥饼、芝麻芯桃花饼、碧绿色的糯米红豆糕、麒麟豌豆糕、芍药鲜花饼、采芝花篮,衍望素爱甜食,一时吃起来忘了性。
衡云看着她,不由得心上悸动,伸手摸着她的头,捋着她结的一绺绺头发。
衍望一边看着衡云,一边咬着糕饼,任由他抚摸自己的头发。一时间想起来幼时父亲疼爱自己的场景,万般思念涌上心头,渐渐泪水琳琅。
衡云拿了茜纱帕子给她拭泪,不曾想却越擦泪水越多。
“哎呀呀,这娇姑娘怎么越擦泪水越多,莫不是天上掉下来还我泪水的?”
待到力气用尽了,方才止了泪。却是哭得头晕气喘,直想倒下。衡云扶着她到玉纱床上歇着,替她解腰带时看了一眼,仍旧被做工惊到了。转身做到床边,给衍望盖着被子,顺带着拍拍。
“你叫什么,多大了?你家人也舍得放你出来?”
衍望失魂似的摇着头,“我没爹教、没娘管。只一个人勉强在这空寂世上喘着气罢了。哪里衬得上人把我放出来,只天地为家尔尔。”
衡云不禁笑,“你且说,我且信,只你家人若是来拿你,你将如何?”。
衍望把外袍脱了,穿着寝衣钻进了被子。
“我爹爹从前哄我都给我唱遥歌儿的,你会吗?”
衡云眉梢微微敛,“哪里不会呢,你且说是什么词牌,看看可堪难倒我?”
衍望:“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你就哄我吧,别唱些我听不懂的。”
她趴在碧花素锦的被子里,眼睛睁得亮亮的,眼圈上像霞云行雨初收,惹人怜爱、煞是好看。
衡云:“哄人睡觉唱童谣,哪里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呢?”
衍望:“你方才还觉得我年纪小,如今还嫌年纪大,真真难调。”
衡云:“你既然唱童谣年岁稍大,不如我念点书给你听,可好?”
衍望:“什么书?不会是念些唐诗给我听罢?成日里学书,没个意思。”
衡云:“你既要意思,不如我读写你没读过的,只是教坏了小姐。”
衍望来了精神,“你只管拿来给我听,要是我听惯了的,我就成宿不睡觉,哭一夜!”
衡云:“你这磨人精哭一夜,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