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中抽出来,郑重其事道:“请殿下莫要如此。”
“顾郎!”妙元又开始生气了,“我都陪你来见你的朋友,还让你把那个破箱子搬回公主府——”
顾舟额角微跳:什么破箱子。
“礼尚往来!你必须跟我去求姻缘。”妙元蛮横地拽住顾舟衣袖,把他往主殿的方向扯。
寺院中人来人往,为免行人侧目,顾舟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只好跟上她。
妙元还在数落他,委屈的想哭了:“哪有你这样的,你提的要求我哪个没答应,一起去拜个佛你都不愿意……”
顾舟用空出的手揉了揉眉心。
很快就到了殿门前。
顾舟出声提醒:“殿下,佛祖前不能喧哗。”
妙元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轻哼一声:“知道!”
拽着顾舟踏入殿门。
顾舟心中暗叹。
也罢,说不定,这永安寺的姻缘,求也是不灵的。
只要心中无佛,许愿自然不灵……
顾舟最终还是被妙元拉扯着跪在了蒲团上。
他双手合十,默默念道:佛祖恕罪,我不是故意心中无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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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元和顾舟一同在永安寺用了斋饭。
待得一应事毕,出寺院大门时,妙元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而马车一旁,竟然站着一个熟悉的男子。
他神色温柔地对着旁边的女子说话,还贴心地掀起马车车帘,扶着那女子上车。
在男子也准备上车时,妙元头一次忽略了跟在她旁边的顾舟,提起裙摆,快步朝那人跑去。
“皇兄!”
姜承鸿身形一顿。
妙元气喘吁吁,急奔到他身前,扶住他的手臂:“皇兄,你今天回的长安?”
姜承鸿诧异望她:“妙元?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上香啊。”妙元勾着头往马车里看了看,只看到属于女子的衣摆,“皇兄,你巡察结束,不回宫向父皇复命,怎么到这儿来了?”
“……”姜承鸿难以启齿。
“难道也是来求姻缘的!”妙元大为震惊。
姜承鸿却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也?”
兄妹二人面面相觑。
姜承鸿只好先为妙元解释:“我已向父皇上书,今夜便会回宫,向父皇回禀巡察事宜。来到永安寺,也不过是舟车劳顿途径于此,想先来歇脚。”
妙元才不信,她都看见那个跟在皇兄身边的女子了。
奈何姜承鸿显然没有现在就让她知道的意思,身体牢牢地挡在了马车面前,就像是怕她嘴快先说给父皇似的。
姜承鸿看眼妙元身后,熟练地转移话题:“他是?”
妙元这才发现,一直以来恨不得与她撇清关系的顾郎,竟然不知何时跟过来了。
顾舟看了看姜承鸿。
姜承鸿一身银白锦袍,上绣金线云纹,头戴金冠,腰束革带,虽是微服,但难掩贵气出身。
顾舟倾身作礼:“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姜承鸿目色深沉,落在了顾舟身上。
“妙元,”姜承鸿问,“他是谁?”
妙元看看两人,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但她不爱多想,当即熟稔地拉住顾舟的胳膊,笑眯眯向姜承鸿介绍:“他叫顾舟,江州人氏,来长安还不到一个月,现在是我的玩伴啦。”
姜承鸿“哦”了一声。
说来,他去岁年底时,被皇帝指派到江南西道巡察民情,路经几处,其中正包括江州。
微服至彭泽县时,曾于一农家落脚,还帮当地断了一件令地方县令为难许久的纠纷案。
而那户农家,主人正是姓顾,彼时,其家中二郎,正在收拾行囊,准备上京赶考。
姜承鸿原本要忘了的,但此时见到跟在妹妹身边的郎君,便全都想了起来。
被妙元拉扯着,站在那里、眉目低垂的顾舟,也在与姜承鸿想一样的事。
但他想的是,原来当初那个借宿他们家、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大人物,是皇太子啊。
他也猜出被皇太子藏到马车里、不想被琼华公主看见的女子是谁了。
——彭泽县有女柳氏,姿容艳丽,声名最广的女郎。细算起来,与顾舟或许还有那么几分亲缘关系。能被皇太子看中,这般小心呵护,倒也正常。只是,在顾舟离开江州之前,这柳氏都是有夫君的。
顾舟慢慢地想,他们兄妹二人在行事作风上,倒还真是一致。
但皇太子又与琼华公主不同。
琼华公主恶名远扬,兼有皇帝纵容,早就不在乎名声。皇太子身为储君,却要顾及很多体面。
皇帝对储君的教育,也从来不似对琼华公主那般随意,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