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连舜和葛桑身上,时刻留意着他们的神情。但自从开始的怀疑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互相之间也没有言语上和眼神上的交流,一直低头若有所思。不过,云初霁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们俩绝对知道内情。
看着这几人远去的身影,云初霁很想冲过去立即问个清楚。可此时的她心里乱的很,犹如在一团乱麻中找不到任何头绪。现在贸然前去问询,说不定反容易进了对方的陷阱,还需思虑妥当为好。
便在她想得认真的时候,奕歌突然凑到她的耳边,小声抱怨道:“这郑家人未免太过分,姑娘好心帮忙,他们反倒污蔑你。也亏姑娘机敏,才能自证清白。”
云初霁收回越飘越远的思绪,回答道:“毕竟我是唯一能上去的人。若是换位思考,我是郑炎的话,也会怀疑我自己的。”
奕歌拱手赞道:“姑娘大气,叫奕歌折服。”
云初霁不想再跟这个意外惹上的麻烦过多纠缠,笑道:“公子言重了。更深露重,公子该早些休息才是。告辞。”
前方,花满楼走得很慢,像在等她。云初霁心中一暖,与奕歌作别后,追上了花满楼,与他并肩而行。
身后,奕歌紧紧地看着云初霁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道:“有趣,真是一个值得挑战的姑娘。”
房中。
云初霁躺在床上,端详着手中今天刚刚拿到的吊坠,脑海中思绪翻涌。说来讽刺,郑涂为求生触发警铃,却请来了自己这个煞星,反而促使了他的死亡。说来真是坏事做多了,才会害怕鬼敲门。不过他的反应足以证明,他和自己双亲的死亡脱不了干系。但是师父为何告诉她爹娘的死亡是阁主的阴谋?就算是郑涂提出的交易,玄墨阁再完成,那真凶也是郑涂,师父身为玄墨阁前少主,不会犯这种错误。十年的相处,十年的教养之恩,师父知道她的性格,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那么也不可能是担心她不报仇,所以原因只有一个——不管是不是郑涂提出的交易,都是阁主的阴谋。
玄墨阁的规矩有五:一,金玄玉只有阁主和五个掌柜可以发放,且金玄玉持有者提出的条件不可以拒绝;二,只有特殊终极任务和追杀叛徒指令,可以由阁主直接下达,其余阁内任务,都必须来自玄玉持有者的交易;三,阁内成员不得私自打斗;四,墨组成员完成十个任务后,只要再完成一个阁主指派的终极任务,就可以离开玄墨阁;五、只有墨组七人可以完成终极任务后离开,其余人终身不可离开玄墨阁。这五条规则所有人必须遵守,违者,杀无赦。若阁主违反,则由墨组执行阁规,执行者任下一任阁主。
原本还有规则六,即不可杀害任务之外的目标,不过这样造成的人员损耗过大,又加上了尽量二字,再后来便直接废除了。
纵观规矩,虽然墨组时常置身危险中,但实际上他们才是权利最大的人,也因此才被称作核心。当年,现任阁主正是借口前阁主私自下发任务将其杀害,并一直追杀师父,所以他绝不会犯规则上的错误,但是他可以引导别人提出交易。无论那人是谁,一定与郑涂、连舜、葛桑脱不了。所以郑涂在知晓自己到来后,才会急匆匆地焚烧文件。只是不知那些记载真相的文件有多少,是否还有残留。云初霁正是抱着一丝侥幸,才会在门锁上动手脚,以便之后潜入查找。
云初霁突然想到初岚让她来朝观山庄,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她们的计划。只有她和朱停知道,那个传言中写有宝藏位置的木盒子,实际上是朱停做的。她们的计划就是借由木盒引来玄墨阁的人,将其杀死,换上他的衣服,回到玄墨阁。守卫的人仅凭衣服看不出真假,她便可顺利进入阁内,杀死阁主。
这计划细想之下粗劣的很。因为原先她们是想先散布谣言引发关注,再偷天换日让木盒出现在品鉴大会上。可这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朝观山庄与玄墨阁有勾结,只要一问,玄墨阁就知道展品有那些。那时候必然会引起玄墨阁的怀疑,计划肯定无法成功。所以云初霁一直在考虑是否要换个让木盒出现的方式,直到毁了青衣楼后,她发现了机会。青衣楼中财宝那么多,多一个木盒也不会有人怀疑。由青衣楼卖给朝观山庄,玄墨阁也不会怀疑。
至此,计划得以实施。不过其实她一直有疑问,为何布局那么久的师父会想出这么一个拙劣的计划,直到今天,她终于明白暗藏其中的原因——让她来到这里,从而查明真相。但为何师父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呢?莫非连她也不清楚其中隐秘,不知如何诉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玉佩又有什么含义?
云初霁越想越心烦,连着这床也觉得硌得慌,躺着不舒服,干脆一跃而起,一脚蹬上鞋子,推门而出。
门外站着一人,似在赏花。
看着那人,云初霁忽然间有些恍惚,若不是夜色已深,此情此景真如傍晚时分一样,仿佛之前的那段遭遇只是一场梦一般。
花满楼转过身,面向她,问道:“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