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赵南枝怕蛇。
黑花色的蛇愈发近,赵南枝浑身僵硬的如同雕塑,连动一根手指都不能。
好长一段时间,她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恢复过来,缓缓吸入一口气后,赵南枝交易转动了一下眼珠。
她涂着鲜红的口脂,面色却苍白至极,嘴角硬生生的勾起弧度:“神真的说让我们死了吗?”
赵南枝衣袖下的手用力插入手心,才抑制住自己毛骨悚然下的失态,她控制眼神不看地下向她爬来的花蛇,而是直直的看向祭师。
“若我族无人能幸免,我愿守到最后的时刻,让每一个族民都升入天国,总有一天我们会重聚。可,祭师,难道我们不能活着吗?若我的死亡,什么也无法改变,那我的死亡又有何意义呢?”
祭师压下自己眼神中的暗色,嘶哑道:“神已经给了我们指示,我在每个人身上都看到了死亡的命运……但,我亦看到了转机,神明需要信徒的力量,才愿意降下指示。”
这个祭师不仅针对他,还十分难缠。
赵南枝心里叹一口气。
她知道剧情,魔教可是活到了最后,只是因为进攻中原才死的。若真是他口中所言必死的命运,又怎能翻起那么多波浪?
所以这件事定有转机。
没等赵南枝回答,教主的眉毛一拧,语气平缓中带着急切:“祭师,这事还有转机?”
祭师赵长恒的样子已经十分可怖,他毡帽脱落,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散乱,吐出来的鲜血将他的牙齿染红,浑浊的神色苍老诡异:“神是无所不能的……”
他的视线轻轻下挑,落在那条花蛇上,眼神和嘴唇形成了一个微妙诡异的笑。
那条蛇马上就要触碰到赵南枝的脚。
他却还是僵硬着,只看着祭师,一无所察的样子。
关键时刻,站在他身后的赵双湘咬了咬牙,一脚踩住蛇头,往土里碾了碾:“南枝!”
姐妹一场,赵南枝比其他人都重要。
赵无敌慢了一步,他收回刚刚拔出的刀,嘴唇轻动了一下。
赵南枝听到脑海中响起他的声音:“…………………。”
无人看见的地方,赵南枝身子轻轻打了个颤。
后背被汗水汗湿穿上,一股冷意。
赵南枝这才反映到发生了什么,她越是恐惧,越是不敢露怯,赵双湘和赵无敌的举动给了他一丝底气。
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求生意志从她的心底窜上来。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朝着祭师对视,像两条博弈的蛇,互相专注的看着对方,将对方视作自己的猎物,等待一击必杀的时刻。
“可是祭师并没有告诉,我们为何一定要死?”
魔教教主也沉思起来。
赵长垣的眼神缩了缩,道:“南天国的最后一次气数消失,我们自会随着蓝天国一同消亡。”
赵南枝思考了一下,缓缓道:“南天国早已不存在了,他的最后一丝次数,难道不是我们吗?”
他的话令周围人都神色一凝,认真起来。尤其是魔教教主,更是侧过头将眼神投向赵南枝。
唯有赵无敌,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刀。
祭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直觉再说下去,会有什么东西失控。
赵南枝不愿成为他手中的傀儡,这个教不需要两个能够与神沟通的人,便只能死。
他轻轻闭上眼,拢紧了手中的权杖:“圣女,你是不愿意回归到神的怀抱吗?你的回归将给我们带来希望。”
赵无敌握住了手中的剑,刀出一截,同赵双湘一样紧紧绷住了身体。
赵南枝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揪了揪,心头掠过一丝柔软。
夜风刮过,使赵南枝头上装饰的银坠微微荡起。
赵南枝道:“祭师不愿把话说明白。可我却直白明了,我倒觉得只有我才能让族人活下去。”
他会不会侧头,看向魔教教主。
“神明曾于我梦中显灵,告知于我,滇南一族会重新兴起。我族会拥有属于我们的天国,这亦是他愿意庇护我们的原因。”
没有一个总权者愿意,听到自己必然会失败,还将带着自己的全族一同灭亡。赵南枝的话中了,我叫教主的下怀,令他心中稍微舒坦几分,情不自禁有了几分偏颇。
祭师恨极。
赵南枝过于能言巧辩,与她缠斗许久,还末有进展。
若能将赵南枝折下,他们的大计早已顺利实施,可此刻她非横在这里,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祭师难受至极,不愿再等,转头看向教主:“教主,空口无凭的话,您也信吗?”
“我测出我们的死机,却也并不是没有解法。”
此刻再见祭师,哪还觉得他面目和蔼,只是稍微对视,便觉得身上一股阴风起,凉了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