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又不能杀谢云佑,只是这么一来,他就必须连谢云佑也带走了。 少顷,尚转入河下方的两艘船帆,并刚从寺庙后角门折来的沈颐等人,得卯时初暗色的天空里传来谢云初一声极为短促的尖叫。 这一声尖叫几乎震动了整座山林,久久地在人心间回荡。 乔芝韵和明夫人吓得浑身发软,双双跌坐在甲板上,与此同时沈颐等人模糊地看到两身影被流民推去山崖下。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纷纷拔腿奔来半山腰的毛亭,只见春祺昏厥在地,几具尸首横七竖八,有谢云初的侍卫,也有陌生的蒙面人,看样子像是什么杀手,再看悬崖口,明显有人落崖的痕迹,沈颐冲到观景台的杂草前,对着底下黑乎乎的山崖大哭, “云初!” “初儿!” * 天色渐开,蒙蒙浓浓的晨光模糊了夜的边界。 一盏未点灯的孔明灯缓缓在夜空中行驶,谢云初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心神被一种巨大的惶恐给支配着,突如其来的腾空令无所适从,全身直打哆嗦不敢往下方看,半空的狂风飕飕灌入鼻尖,险些呼吸不过来,这种腾云驾雾的惊恐盖过被信王俘虏的愤怒,令五内空空,失神不语。 谢云佑被搁在脚边躺着,信王则靠着对面的栏杆闭目养神,一只手捂在被王书淮射中的伤处,那里尚且还有一截箭矢插在里头不曾拔来。 另一只手牢牢捂住脖间,方才他携谢云初上灯架时,谢云初趁他不防备,拿着一根极细的竹丝插在他脖颈,他不敢抽来,怕血流如注,疼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好在伤得并非是主脉,否则他今日便交待在这里。 除三人外,另有一青衣男子,神色专注且兴奋地操纵整座孔明灯往西南方向驶去。 得谢云初呼吸忽上忽下,信王艰难地睁开双目,看着模糊的面容,安抚,“这是玄生生前的杰作,当年桥头堡一役,晋宁陛下身陨战场,玄生深受震撼,每每去到榆林总是想,若是当年有这么一物,便可从榆林边墙发,前去桥头堡,将晋宁陛下与文武大臣接回来。” “这么多年,玄生孜孜不倦跟着鲁班后人学艺,最终在半年前研制此物,也叫孔明飞车,可惜没多久他于王书淮之手,孔明车的创举终是没能用在战场,而这盏风车曾私下乘载数次,安全无虞,这位便是玄生的徒弟,他驾驭此车极为娴熟,云初你放心,即便,也给你垫背。” 谢云初此刻心中惶惶不安,哪有功夫惊叹玄生的遗作,只冷声问, “你要带们去哪儿?” 信王没回这茬,而是,“云初,在的你对于王书淮来说,已经是一个人了,王书淮眼里只有朝政,只有他的权势,今日过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当朝首辅,手掌极权,江山稷任他左右,你觉得他会为你的,伤怀多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云初望着远处云层下隐隐上浮的旭日,沉默了。 * 晨光在东边天际撕开一亮光,隐约有一抹红徜徉在天际,王书淮迎着昭德郡王入奉天殿,彻底稳住局面后,匆匆了奉天殿,台樨下不少士兵正在清尸体,暗红的血迹经过一夜的沉淀变得凝固。 每隔两刻钟便有葫芦山的消息传来,至寅时末,他收到谢云初身边暗卫发来的信号箭,谢云初调度了两艘大船接走了眷,而高詹此刻也攻上了香山寺。 两刻钟过去了,按算谢云初这会儿也该到了城外的渡口,他要去接。 身后匆匆跟来一名内侍,见他衣裳沾满了血,立即将一件刚寻到的一品仙鹤补子朝服给他披上,王书淮信手接过打算下台阶,这时一熟悉的脚步声从左面廊庑行过来,王书淮侧眸望去,只见冷杉疾步上前朝他拱手一揖, “二爷,皇宫所有密都搜查过了,不见信王踪影,倒是属下追着的那人,穿着信王的衣裳从夹逃至南城门附近,后见上方没有路,便点燃了藏在身上的炸药,焚而,属下赶过去时,只捡了一些碎片,不确定是不是信王。” 王书淮狐疑地眯了眯眼,面色阴沉,“此人狡诈之至,恐有诈,你再着人在皇宫四处细探。” “是。” 王书淮顾不上多吩咐,飞快将衣裳往身上一裹,疾步下台阶,行到丹樨,抬眸望过去,巍峨的皇城隐隐约约在晨光中露轮廓,昨夜交战的痕迹一点点变得清晰,仿佛有浩瀚的兵戈之气在他胸间震荡。 即日起他便是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