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无法忍受,转身跑开的时候,将精心包好的礼物和手上的戒指一并扔进了男生宿舍楼下的草丛里。
后来收到的offer有好几份,褚知白拒绝了同学艳羡的京市户口和工作,义无反顾签了梧城,也断了和陈玄的联系。
说来也巧,离校前一周,管城正好在京市谈项目,四年来,破天荒主动联系了褚知白一回。
电话打来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问她毕业去向,得知褚知白要回去时轻哼了声,然后让她把航班信息发过去,到时候让朋友帮忙送去机场。
大学期间,褚知白很少回家。行李堆积如山,加上一堆书也没舍得卖,有人接送确实要方便很多。
可要是知道管城的朋友会开豪车进学校,还毫不避讳地停在女生宿舍楼前,她宁愿自己扛着大包小包换乘三趟地铁去机场。
离校日像条分水岭,听季枫说,陈玄疯了一样请她帮忙联系褚知白,那天之后再也没找过她。
“他要么是彻底放弃,要么之前就是在演戏。”
是不是在演戏,褚知白也没法判断,但那天隔着玻璃的后视镜里,她看见了人群里陈玄转身时颓然的身影。
再后来,就是漫长的孤独和漂泊,直至几个月前重逢。
她下意识抚上食指,第二个指关节处,至今残留着一道被铜丝戳穿的疤,经年累月已经变淡,随之变淡的,还有那段青涩的记忆。
每每瞥见那道疤痕,总能想起那年的一腔孤勇与不计得失的奔赴。
褚知白摸着凸起的痕迹回想,图上的戒指跟她做的那颗一模一样,只是表面的银色被磨灭,露出了内里金色的铜。
脑海里浮现出重逢以来的相处片段——
生日那天,蜡烛熄灭后,陈玄突然凑近时一晃而过的饰品;
酒吧相遇,他故意挡住她的去路不让时,脖子上的银白色链条;
以及从酒店浴室出来,他懒懒散散躺在沙发上,被黑色衬衫衬托成银色的项链吊坠。
她隐隐约约有个猜测,或许,她一直没看清却觉得碍眼的那条项链并不是出自那位“朋友”之手,她一直好奇的吊坠形状也不是别的,只是两颗交缠的戒指。
一时思绪万千,季枫连着叫了她好几声,才恍然回神。
“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玫瑰和茉莉,还有桂花,”季枫指着玻璃柜,问她,“你想吃哪种口味的?”
褚知白想起图片上玫红色的内馅,随口答道:“玫瑰的吧。”
季枫每种口味都拿了些,还挑了泡芙和华夫饼,装了满满一纸袋。
从饼店出来时,夜幕降临,街心的喷泉起起落落。两人一手奶茶,一手玫瑰饼,香甜的气息一路跟随,直至落座。
菜单在等位时已经填好,季枫坐下后吸完最后几颗珍珠,一边嚼一边鼓着腮帮子问褚知白:“你那个攻略,不是自己做的吧?”
“当然不是啊,我出门的次数少得可怜,更别说旅游和做攻略了。”褚知白笑说,“还以为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来好笑,褚知白长这么大,远行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得出来——上大学,从学校回家,工作后跟着小组出过两次差,唯一一次旅游还是跟陈玄一起,去了澳门。
“也是,那个攻略太详细,而且配的都不是网图,大概率是自己拍的,看照片还很专业,可不像你的水平。”季枫垂眸摆弄回来时在喷泉前拍的照片,挑了许久还是不满意,将屏幕递到褚知白面前,“你帮我看看,发哪张合适?”
她选的都是合照,褚知白翻了几下,问季枫:“怎么不发我给你拍的单人照啊?”
“饶了我吧!”季枫嘻嘻哈哈地调侃,“你拍照的技术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褚知白也跟着笑,倒回去停在季枫笑得最灿烂的那一张,又将手机递回去:“就这张吧。”
聊了不久,服务生掀了窗帘进来,滚烫的石锅端上桌,紧接着送进来的是装满了竹制簸箕的小碟配菜和一碗烫好的米线。
褚知白有条不紊地将米线倒进汤里,而后依次放入火腿、鱼片、鹌鹑蛋和小菜。
季枫来过云南好几次,对这一系列流程十分熟悉,褚知白还在忙碌的时候,她已经动作熟稔地往碗里挖了一勺脆哨。
鸡汤汤底鲜香扑鼻,即便是垫了一杯奶茶和一个玫瑰饼,依旧令人食指大动。
季枫喝了一口汤,忽然回过味来,猛地抬头看向褚知白:“你那份旅游攻略,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做的吧?”
大厅里人声鼎沸,褚知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是男朋友吗?好像也不算。
两人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却很难界定。
季枫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十分了然:“那就是暧昧对象。”她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恨铁不成钢似的劝,“我跟你说,现在的男人,这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