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知白启唇,淡淡回应:“认识,但不熟。”
这次她没有再去辨认陈玄流露的情绪,转身走到路边,伸手拦车。
陈玄从背后追上来,站到一侧,拦住褚知白伸到半空的手。
褚知白侧目,秀气的眉头微蹙:“我打车。”
陈玄不松手:“我送你。”
不容拒绝的语气,像是笃定她会答应。
被他手掌覆住的小臂热得发烫,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体温过高,还是因为他也喝了酒。
陈玄控制着力道,捏着褚知白手腕的指关节微微泛白,腕骨处凸起一小块,连着线条分明的手臂,再往上,是藏于衣袖和衣领下,依稀可见的贲张线条。
到底是个男人了啊,她默默地想。
完全不同以往清瘦的少年模样。
视线越过陈玄的肩头,看向他停在他身后的黑色摩托,而后又移回他脸上。
昏黄的路灯几盏,斜着打过来几道光。
他的眼睛笼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看不出情绪,微拧的眉头却掩不住强忍的耐心。
褚知白的视线又往下移了些,看见他紧紧抿住的唇时,确定陈玄就在发作边缘。
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你只有一个头盔。”她笑笑,四两拨千斤, “不安全。”
两人外形抢眼,站在路边僵持许久,周围有路人看过来,是毫不掩饰的窥探目光。
陈玄长叹一口气,而后抓着褚知白的手腕带着人往车的方向走。
男女力量悬殊,她挣扎了好几下也无济于事,陈玄的力道没松,反倒握得更紧,手链被迫嵌进皮肤,硌得生疼。
疼痛感让人无法冷静,褚知白有些生气,冷冰冰地开口:“你松开,我自己回家。”
旧街上酒吧多,酒鬼更多。
她一个播音系的,说话字正腔圆,底气又足,这嗓子一喊,戏剧效果拉满,路人纷纷看了过来。
好奇的,疑惑的,甚至是不怀好意的打量。
更有胆子大的,朝她的方向吹了几声口哨。
天气热,又都是趁着周末出来放肆的,酒吧里走出来的女孩儿大多穿得很清凉。
褚知白下了班直接过来,身上通勤装都没来得及换。
浅蓝色的无袖针织裙,面料柔软贴身,对身材要求极高,被她一穿,说不出的温柔。
她本就高挑白皙,站在人堆里都会脱颖而出的存在,更不用说现在。
在周围一众追求露肤度的穿搭里反其道而行,偏偏勾勒出极佳的曲线,有种不动声色的张扬,漂亮得很吸睛。
一辆库里南骤然停住,车窗降下,飘出一句:“上车。”
褚知白闻言一愣,看了眼坐得端正的管城,站着没动。
他往车窗外投来一瞥,视线从陈玄身上掠过,随即看向楚之白,下巴微抬,重复了一遍:“上车。”
她只知道管城应酬多,上个月去郁金园找他还钱,原本是想当面道谢,只是没有见到人。
管城早说过,让她不要见外。
可褚知白不这么想。
即使那点钱对管城来说不过是一顿晚餐,于她而言却是救命稻草。
于情于理,她都该端正态度,登门致谢,才显得郑重。
但不是现在,也不应该在路边,更不适合当着陈玄的面。
手腕上一轻,陈玄突然就松了手。
褚知白一颗心沉到底。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嘴唇张合几次,终究没能开口。
疮疤以同样的方式揭开,那就用同样的方式愈合。
司机从另一侧下来,把门打开后站在一旁,管城没再说话。
褚知白钻进车里,直至车门合上,都没回头看一眼。
巴掌大点的后视镜里,映出了他的身影,侧身站着,越来越小。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望着车离开。
直到车身在旧街尽头转弯,没了影,陈玄依旧没动。
这画面太过悲催,郭骁逐原本想假装没看见。
毕竟这种事情,哪怕是被亲兄弟知道,也挺丢脸的。
何况他这个兄弟还是个塑料的。
但陈玄那个背影落寞到让郭骁逐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冲到路中间寻死觅活,再塑料的兄弟也是兄弟,他做不出见死不救的缺德事。
郭骁逐走到陈玄旁边,一手拉住他胳膊,另一只手勾住脖子,死死固定,而后故作轻松把他往回拉:“瞅什么呢,回去喝酒。”
陈玄勾了下唇角。
“喝个屁,回去剪片子。”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郭骁逐瞬间觉得,陈玄可太苦了。
他这个做兄弟的,这辈子、下辈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