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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妾身很担心母亲和妹妹,夫君可否让人进宫打探一番?”
杨敛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轻松了些:
“若你是因为此事心中郁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景璇道:“妾身晓得夫君有难处。”
自打尚书府牵连谋反案被灭门后,身为亲家的安国公府也受到不小的牵连,皇帝再未召安国公进宫,便是举办宫宴,也见不到安国公的身影。
“纸虽薄,但比人情厚一点。”
这是安国公常说的话。
素日颇有来往的同僚暗自揣摩圣意,谁家有个喜事要热闹热闹,也热闹不到安国公府去。
安国公府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帮着清除叛党余孽,就这么被孤立、冷落了。
现在要世子托人去打探宫中消息,多多少少有几分难度。
世子握了握她的手,声音是那样温柔、那样坚定,那样让人心安。
他说:“这件事夫人不必担心,交给我就行。这几日你就将嫣嫣交给沉簪照觑,好生修养,若右消息,我第一次时间告诉你。”
景璇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以来,她太累了。
就算是为了嫣嫣,她也要好好歇息一段日子。
杨敛从她怀中接过嫣嫣,嘻嘻朝女人伸手,喊道:“娘~娘~”
世子顿住脚步,揉了揉嘻嘻的刘海,哄道:“嘻嘻想不想娘?”
嘻嘻点点头,“想娘亲~”眨了眨眼,又补充道:“想爹爹~”
“娘亲困了怎么办?”
“觉觉~”
“那今晚爹爹哄嘻嘻睡觉,让娘亲休息好不好?”
嘻嘻看了看娘,又看了看爹,只觉得他们希望她点头,于是她就点头了。
杨敛跨出月洞门,将孩子交给了侯在院外的丫鬟,叮嘱道:“照顾好嘻嘻。”
又揉了揉嘻嘻的刘海:“好好睡觉,爹去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嘻嘻咬着手指,忽然鼓起腮帮子哼了一声,转身趴在乳娘肩头,不做声。
杨敛露出一丝笑,眼中是对女儿的宠爱,还有一丝无奈:“小丫头还学会赌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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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敛离开,景玉心中暗喜。
她正想寻个机会与姐姐相见,便见几名婢女进屋去,伺候景璇更衣沐浴。
侯在门外的婢女私语道:“后日咱们随夫人去梵净寺,你想求什么签?”
“你呢?”
“我不求什么签,只要能出门走一趟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想啊,自打那件事之后,咱们夫人再没有踏出院门一步,府里的狗还能一天出去三回咧!”
“嘘,你小声些,莫被夫人听见。”
须臾,屋中婢女退了出来,对侯在门外的婢女道:“夫人吩咐,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去打扰。”
“是。”
那婢女又道:“你们仔细着点,若是夫人召唤,莫要大意了。”
“是。”
好机会。
景玉没有再听后面的话,她轻轻从檐上翻到枝叶茂密的白杨树上,又踩着树枝,轻轻一跃,落到地上。
京城富贵人家的寝房布局差不多。
屋前干净整洁,屋后则会栽植一片花草,冬天时种梅花,总之,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象看。
景玉分花拂草,来到一扇紧闭的窗子前。
窗扉从里锁了,她推不开,屈指敲了敲。
“谁?”她的语气又惊恐,又紧张。
景玉恐她喊出声,忙道:“阿姐,我是阿梨。”
只听里头一阵窸窣声响,须臾,窗扉吱呀一声,开了。
景璇的眼神亦从欣喜转为失落、陌生。
“你……”
“阿姐,我是阿梨。”
景璇摇头:“我小妹不……”她忽然一顿,眼神又转为惊恐。
她方才听到的却是阿梨的声音,那个声音她听了千万遍,是以她方才才会肯定窗外那人是阿梨,可是……眼前这人阿梨全然无相似之处。
景玉正想进屋去,与她细细道来,忽然屋外有人喊了一声“世子”。
仓促之间,景玉探进半个身子,握住景璇的手,郑重道:“我真的是阿梨,三日后我与姐姐在梵净寺见面,届时我会向姐姐一一说清楚。”
离开国公府,景玉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百余米的街道上连一条狗影都没有。
容玄的宫牌还在景玉的腰带里,但这个时辰宫门已关闭,有宫牌也没法子进去,她本想找个客栈住下,但兜里一文钱都没有。
方才忘记向姐姐要钱了。
她忽然顿住脚步,去不了客栈,她可以回家。
纵然尚书府已被封了,但那里永远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