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色彩浓烈堆叠着,更不必提她随身而来的那股浓烈的异香。
淑椒一见她过来,简直要被那气味熏得昏死过去,不忍向后退却一步。
“姑娘家家的,不在家中绣花,怎么好到这烟花柳巷来了?”
胡妈妈面上的胭脂也搽得又厚又重,色彩艳丽。
“妈妈,这不是,短口饭吃么……”
淑椒牵起两颊边散下的发丝,目光自下而上,眼波流转。
实在也不是她不想做出什么旁的姿态来,只是此时此刻,她便也只会这两招了。
胡妈妈细细端详起淑椒的容颜,很快便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生得倒还不错,年岁多大了?”
“回妈妈,仿佛倒也有十八了。”
淑椒才不止十八,但是她生得显小,便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去。
“看着差不多,礼数也周全,只是这伺候人的功夫,还差了些。”
淑椒立刻便乖巧地露出一个笑容,低眉顺眼道:
“这不是候着妈妈来教导呢么。”
“哼,有点意思,你且到后房去,待我给你说过规矩,方可以留下。”
淑椒便顺从地跟着小厮到后房去了。
一路上,金淑椒也见到许多形形色色之人,尤其是那些个姿容冶丽的女子,胭脂水粉的气息都染了好些到她身上。
她们看向淑椒的神情,大多都是探察着,或是怜悯,自然也还有许多复杂目光。
淑椒并不在意,只是偏垂着头。
她要把自己磨成一把暗影般的尖刀,蕴锋刃于无形。要想做到这些,她便须得装点好教人难以察觉的表象。
听过胡妈妈的规矩,她便就正式成了青楼的一名歌舞妓。
从前是怎样的厌恶金淑柠身上的胭脂气,如今自己身上也将要染上了。
淑椒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些繁杂的心绪来。
以水为镜,她学着旁的姑娘的样子,勾描眉眼,在两颊搽上殷红的胭脂。
这种乡下地方的青楼,说是青楼,也不过就是名字好听些,比之那些个妓馆,也差不了多少。
连面上老土的红胭脂,也是相似。
淑椒不免想起从前,似乎有个女子,在大婚时说自己不愿涂得太红。
这样想着,她复又在眼尾扫上浓重的朱红。
教习的姑姑瞧了,忙笑称道:
“对喽,就是要这样,来,我再给你添些。”
淑椒任凭姑姑将她眼尾都染得通红。
那个姑姑在青楼待了多年,也活生生成了个人精,一眼便看穿淑椒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辞色。
她扯着嗓子,告诫在场所有人道:
“来了这种地界,便别再想什么是好看,什么是难看,只有那些男人觉着好看,才算数。再怎样浓重的妆面也得上!”
淑椒微微垂首,没说什么。
她知道姑姑说得不错,来了什么地方,便得遵循什么地方的规矩。
于她而言,此行乃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她的后半生。
她只能赢,不能输。
因此唯有一应接受她们灌输的全部,方才是正道。
念及此,淑椒便复又在唇边点上艳红。
对现实无能为力之人,总是沉湎于过去。
但淑椒不会让自己成为那个无能之人。
她不会辜负净存的。
正想着,她面上的妆已成。
那姑姑走至她跟前,抬起她一张脸,道:
“你个姑娘家,年岁也算不得大,倒是颇有些城府的样子。”
淑椒眼眸下垂,并不敢有所答复,只恐怕她猜到自己身份。
如今这种时候,还出来抛头露面,淑椒赌的就是此地偏远,金淑柠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但那姑姑瞧看一番后,便也没再为难她,只道:
“不过面上倒也还看不出,你是何处来的。”
“姑姑,我自小在北方长大。”
淑椒眸间微动,上妆后更颇有几分暗送秋波的情致。
“北方?竟半分也听不出。”
“可不是么,姑姑,从小养育我那人,是南方地界来的。”
“哼,”姑姑骤然松开她的脸,警醒道:
“你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也是,来这里的女人怕是正常的,不怕的,那才是有鬼。
淑椒原本便是抱着目的来的,自然是不怵。
不过见那姑姑没多再为难她,淑椒便缓和了神色。
青楼女子多是要会些才艺的,淑椒自小习武,肢体柔软,但动作太刚硬,瞧着分毫也没有温婉女子的情状。因此要改了去,也是颇耗费些时候的。
而在唱上,淑椒便更不如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