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联手离间了,踢走了吕布,然而袁绍反手就搞死了麹义…… 冀州士族原本都已经拍好了队,准备分果果了,结果袁绍一上来,连装着果子的盆子都给端走了,于是乎冀州士族开始卡住了袁绍的脖子,掐着点给粮饷,导致了袁绍西征的计划雷声大雨点小,最终在太行山中折翼而归……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样不行,但是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毫无选择的权力,只能这样做。 短视,只顾的眼前的利益,这自然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但是若是连眼前的利益都没有,又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或是保证其他人会在将来有回报?就像是穷人仇视富人,想要将天下的富人全数杀尽,然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富人,成为他最仇恨的模样。 这条路,田丰他走了很长,看了很久,想了很多,但下一步他已经想不清楚该如何去走。 袁绍也是一样。 向北,鲜卑居于大漠,向东,是茫茫大海,向西,已然折戟于山间,向南,呵呵…… 无路可走了。 田丰这一辈子,想的太多,想要的也是太多。他曾经对于宦官把持朝廷,一手遮天痛恨无比,对于贪官污吏草菅人命愤慨万分,结果等到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也可以毫不迟疑的将脏水泼到清白人身上,也可以不眨眼的就判决无辜人的生死。 为什么会这样? 田丰想不明白,或者,不愿意想明白。他很忙碌,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细细思量。 好了,现在有时间了。 所以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都有意义么? 自己年少的时候许下的志愿,自己对着苍穹喊出的誓言,自己这么多年的奋斗和付出,是不是有意义?是不是改变了一些什么? 抑或是,什么意义都没有,什么改变都没有? 终于能有余暇,能够抬起头,看看那片天,那一片纯净得仿佛自己年少时一样的天。 人在地上杀,云在天上走。 好血腥残酷的厮杀,好纯净美丽的云朵。 “大将军有令!暂且驻停!” 远处有骑兵风尘仆仆的赶来,沙哑着嗓门,高声叫喊着。 田丰心猛地一跳,却没有做什么举动,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靠在了囚车的木柱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两个时辰,或许只是一两柱香,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又退了下去,然后才是属于袁绍的脚步声,沉重的走到了囚车之前。 “打开囚车!扶田公出来!”袁绍咳嗽了两声,下令道。 田丰睁开眼,却看见面前的袁绍虽然依旧衣袍华贵,但是脸颊消瘦,泛起两坨病态的嫣红,“主公,你病了……” “咳咳……”袁绍断然否认,“孤没有病。” “哼……”田丰任凭一旁的兵卒拉扯着,搀扶着,出了囚车,坐到了铺垫在囚车之前的席子上,低头看了看,又摸了摸身下的白茅所制成的席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哦吟道, “敦彼行苇兮,牛羊勿履。 方苞方体兮,维叶泥泥。 戚戚兄弟兮,莫远具尔。 或肆之筵兮,或授之几。 肆筵设席兮,授几缉御。 或献或酢兮,洗爵奠斝。 醓醢以荐兮,或燔或炙。 嘉肴脾臄兮,或歌或咢……” 袁绍皱着眉听着,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田公吟此何意?” 袁绍并不是不明白田丰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个《行苇》之诗袁绍也熟悉,只不过是袁绍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思被田丰猜透,故而发问, 田丰哈哈一笑,傲然而说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某与主公这场宴席,也该散了吧……” 袁绍默然,目光有些游离,良久才说道:“田公……若是……” 田丰摆了摆手说道:“主公何必如此?周公寻子牙,可有周康王亦寻飞熊乎?某虽不才,不敢比姜公,亦有自知之明也……只是这冀州之地,乃四战之地也,主公之策,怕是不能长久……不过,此事与某何干?哈哈,哈哈哈……” 田丰大笑着,笑得欢畅淋漓,笑得声震云霄,似乎要将他憋了大半辈子的笑,尽数在这个时刻释放出来一样。 “……故而,”袁绍冷冷的看着田丰狂笑,眉毛动了几下,不急不缓的说道,“故而田公将二子送往豫州?” 田丰的笑声,忽然像是被斩断了一样,喀嚓掉在了地上,摔成两半。田丰缓缓的将目光集中在了袁绍脸上,“袁公欲何为?” 袁绍晒然一笑,说道:“孤还没有下作到如此地步……孤只想知道,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