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倒出了几颗药丸，一口吞下。
好苦的味道。
秦晓还在那间教室，自己则在老病房，腿似乎刚摔断不久，那么如果没记错的话，老头子很快就要找人来送走自己了。
想来也是，一个拖着不肯死的废物，确实只会给他们拖后腿，那个老头如果没有想方设法踢开才让人觉得奇怪。
“小白，你听得见吗？”许明阳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问道，药物还没有起效，他索性躺到了床上，因为这短暂的放松，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有事问你。”
无人应答，许明阳垂下眼，把玩起了那白色的小药瓶。
“啊我的亲亲晓晓好老师，我果然还是舍不得你，就这样和你在这里一起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他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出自真心，但他切切实实地听见了风声，或者说是异动声。
“让我们就这样从头来过……”
“嘶呀！”小型猫科动物生气的叫声凭空响起，“你敢！害她一次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赶紧找到她徘徊的原因然后滚蛋！”
“不要生气啊小白大人，刚才叫你的时候直接回答我不就好了？”
“老娘也是很忙的，要不是看在我和秦晓交情的份上，谁他妈愿意理你！”
“不耽误你事儿，两个问题。一，我那边的身体能够撑多久。二，为什么把我们扔到这个时间点？”
房间的角落出现了一团模糊的灰白色影子，虽然只是影子，但许明阳知道，小白一定又满脸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
这个被许明阳称为小白的“人”是一名兽族的问灵人，作为最早与“她们”接触的兽类，这些兽族的问灵人原本大多是小型哺乳动物，比如猫、狗之类的。
他们天然有着最接近“她们”力量的气场，于是经过积年累月的沉淀，他们的意识汇集成长起来，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她们”的助力。
问灵人的工作是处理死者的念想，这是一份很简单却繁琐的工作，正常死亡的死者在死后通常只会剩下对世间有留恋的意识碎片，只要能够妥当地提醒这些碎片，让他们想起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他们就会自然消散。
也就是说，问灵人主要负责让管辖范围内的“死者”彻底归西，超度他们最后的意识。
死者的意识被超度后并不会被送到天堂或者地狱。
如果称人死之后留下的最后一缕意识为他们的残念的话，那这残念醒了、被超度了，不过就是化成烟罢了。
而“她们”的工作则是处理问灵人处理失败的残念，大多是管辖范围内非正常死亡的“人”。
一般的问灵人每天需要处理数以千百计的亡灵，所以小白能够分心为许明阳行方便已经是仁至义尽。
“你放心好了，老娘也不是白要你的代价的，既然能够成功进到这里来，那就说明你的时间是足够的。至于为什么从这里开始，这他妈我怎么知道，我和你的倒霉老师早就分道扬镳了，别他妈问我，你想办法问她去。回答完了，再见！”
是啊，直接问老师不就好了，如果她还记得的话。
小白并没有即刻离开，她似乎看透了许明阳在想什么，继而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说：“不要‘让’她想起来，这应该不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了，你自己知道轻重。”
房间重归平静。
可许明阳的心却并不平静，说实话，真的有必要吗？
他还有家人需要照顾，还有族人需要领导，还有家园需要重建，他真的有必要为了已死之人浪费自己的时间吗？
秦晓死了，早就死了，就像已经被超度的残念，连灰都没有留下。
按常理来说，“她们”与天地同寿，从人类诞生之初她们就已经存在。
许明阳并不知道人类诞生之前“她们”是否也需要超度草履虫或者恐龙之类的生物解闷，也不知道“她们”和旧人类的诞生有没有什么关系，但就他所掌握的情报来说，“她们”只负责“人类”的残念。
“她们”是不会死的，但是秦晓的的确确是死了。
没有先例，所以不知道她有没有残念留下，如果没有那就算了，但如果有，那该怎么处理？
在她死后，“她们”中其他的成员也声势浩大地尝试过寻找她的残念，但无果。
她的尸身快速地消散在空气中，她可能什么都没留下，也可能是已经散落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没人知道。
“她们”中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秦晓的残念该由谁来管辖、怎么管，所以“她们”一拍脑袋，认为“她们”死后就是这个流程，在火速达成共识之后各回岗位去了。
然而，很久之后，她的残念很突兀地出现在了一个同样叫秦晓的旧人类女生的残念之中。
旧人类已然灭绝百年有余，那么这个旧人类的残念是怎么出现的？或者说这个旧人类女生的残念为什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