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地吃完早点,便使唤着从伍给她端盆,她要去河边洗衣服。
当然,说是洗衣服,芙蓉只想想去河边摸鱼,她今中午想喝鱼汤,洗衣服这种事当然是使唤从伍,
从伍对此颇有微词,他又不是丫鬟,更何况一个男人,怎么能干这种事情,但是芙蓉却说,难道男的就不能洗衣服吗,还是说洗衣服这种事,天生就是女人该干的?
因此,从伍敢怒不敢言,芙蓉的嘴巴厉害,他不善言辞,说不过芙蓉,因为她每每说话都能直击要害,于是只能将气撒在衣服上,刚开始,芙蓉的衣服就被他洗坏了好几件,她知道从伍是故意的,以为他洗坏了难道她就不会让他洗了吗?
这衣服可是细布做的,亲肤又舒适,镇上卖的贵,为免从伍又洗坏,她每月便多给了他三两银子。
这下她的衣服再没坏过。
除了贴身衣物是自己洗之外,外衣外裙绣鞋,全丢给从伍洗,芙蓉就在旁边玩水摸鱼好不自在。
“你还是请个丫鬟吧。”从伍端着盆,跟在她后面。
村里人看着一个大男人跟在小女孩后面,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刚开始还会多嘴几句,现在都已经视若无睹了。
尽管从伍名义上是芙蓉的表哥,但是村中的人大多是不信的。
因为从伍都这么大年龄都还不娶亲,还任劳任怨地给芙蓉干活,于是都在猜测芙蓉是不是从伍的童养媳。
对此,芙蓉已经不想再解释,也没必要,刚好他们这样认为,也能让有些人歇了心思上门提亲。
“为什么?”芙蓉问,“为什么要请?”
“你不必回答,我不想听。”芙蓉又道。
以前从伍刚到的时候,其实不太说话的,芙蓉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但是这几年熟悉后,从伍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芙蓉的年纪小,现今也不过刚十五岁,人又长的漂亮可爱,看着就讨喜,从伍本来只是公事公办,但是在这里五年后,倒是真把芙蓉当妹妹看的。
要是日后被调走,他恐怕都还有点舍不得。
“好,是我多嘴。”从伍撇嘴
芙蓉起的时间虽然早,但是比起村子里大早上天蒙蒙亮就起来干活的人来说,就显得晚了。
自从葳蕤走后,她没少被村子里的人嚼舌根,而去年她刚及笄,便有媒人来说亲,说亲不成还想强娶,有男的直接闯进她院子里,非要娶她,结果被住在她旁边院落的从伍给打了一顿。
那之后她便搬离了那个村子。
并且在这一年间,她连换了几个住处。
日子越来越短,快到了那个节点。
小说里只简短的说过女配和男主曾经阴差阳错地认识,为此还设计了让女主吃醋的环节。
木盆在从伍手中,洗衣自然也变成了从伍的活儿,芙蓉就脱了鞋袜将脚浸进水里,她冷的打了个寒颤,但也不抬脚,就用脚趾踩着水下的鹅卵石。
“女孩子不可以随便在男人面前脱鞋。”从伍看了她的脚一眼,五个脚拇指圆润可爱,一双玲珑玉足白的发光,他收回视线,告诫着芙蓉。
“我知道,不仅不可以脱鞋袜,还不准洗冷水脚,不然宫寒生不了孩子,没人要。”芙蓉道。
“这些话你都念叨了多少遍了,从伍,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唠叨的老妇人,不然就是操心的老母亲。”芙蓉突然抬腿,掀起水花,扬在从伍身上。
因为只有唠叨的,被奴役的,生过孩子的,被从小这样教育的妇人才会这样教育自己的下一代女性。
在她的那个时代,没有人会说这样的话,只有在这里,芙蓉才听到这些,而且是在葳蕤还在的时候,带着她时,被一些年老的女性催促嫁人。
葳蕤说她们是长舌妇。
芙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词。
“那我不说了,反正以后……”从伍搓着衣服,闭了嘴。
芙蓉才不管这些,从伍说一句,她能顶十句:“我喜欢玩水,我也没考虑嫁人,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
从伍想说她天真,但是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他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反正等他调走了,他就见不到芙蓉,眼不见心不烦,现在说这些完全就是讨人厌。
芙蓉踩着石头在水中慢慢地走,她提着裙角,河水冲过她的小腿,分隔出涟漪。
“哎,你小心别摔了,不然衣服又得洗。”从伍忍不住开口道。
想他从伍武艺高强,现今居然屈居在这里给一个丫头洗衣服,要是被昔日同僚知道,还不得笑话他。
“不会。”芙蓉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在水里走着,这边的水流动的慢,会有鱼游过,她也没指望自己能抓上鱼,等从伍洗完衣服,她就指挥他去抓鱼。
阳光刺眼,芙蓉眯起眼睛。
阳光下的她白的就像在发光,和普通的村野女孩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