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啊!”伊莎贝尔不耐烦地说,她马上又把注意力拉回立体机动装置上,眼神闪闪发光地看着我说:“怎么样雷伊,你学会了吗?你像利威尔那样在天上飞了吗?感觉好不好?”
闹别扭……这个词一下给我弄得打了个激灵。一说起闹别扭,我条件反射想起了新宿那些漂亮的陪.酒.女,每次我一去,就好像上了法庭,我就是那个公正的判官。但凡专注这个冷落了那个,她们就要对我施以惩罚,不是拉着我灌酒就是给我掉眼泪,然后我那帮没有眼力见的同事就会像伊莎贝尔这般,恭维地说:“哎呀,她们在同您闹别扭呢!”
我把那些妩媚又不失分寸的尤.物代入了一下利威尔的死人脸,我立马把嘴里的干面包屑喷了。
着实精神污染。
伊莎贝尔还在一边拱我跟我撒娇,想知道立体机动装置的事情。我干脆直起身,把她抱到了沙发上,让她做好。
“你怎么对那玩意那么感兴趣?”我一边吃一边问。
伊莎贝尔得寸进尺地横躺到我腿上,跟我说:“因为用那个就能飞起来,感觉很酷。”
“什么鬼。”我空出一只手,揉伊莎贝尔的毛毛头,“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一天天就知道好玩。”
“我才不是小丫头!我不小了!”伊莎贝尔在我手下不满地抗议。
落后的社会早就孩子的早熟。伊莎贝尔的年纪在这里,的确已经不小了。但是在我看来,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鬼。
“是是,你不是小丫头,你是小山雀。”我笑着说,“别说你现在,就是你长到和娃娃脸一样大,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小丫头。”
伊莎贝尔用力哼哼两声,“我要去告诉利威尔老大,你觉得他是小鬼!”
这丫头。我用力捏了一下伊莎贝尔的脸,她在我手下吱哇乱叫。
闹了一会后,气氛逐渐平静下来。伊莎贝尔躺在我腿上,玩着我一缕垂在胸前的头发。
“雷伊,你说,如果我去求利威尔,他会不会也教我立体机动装置?”伊莎贝尔问。
我把面包放到一边,我怕我再吃下去面包渣渣会掉到伊莎贝尔脸上。听见她的话,我有点意外,我告诉她:“如果你只是觉得好玩,我不建议你去学。我今天去学,体验感很不好,我真怀疑我在空中时我的腰会被缆绳拉断。立体机动装置很危险。”
“啊?”伊莎贝尔噌一下坐起来,我赶紧往后闪了闪,这冒冒失失的小丫头,险些把脑门怼到我下巴上。伊莎贝尔一脸惊奇地看着我,问:“雷伊,你没有学会吗?”
“没啊。”我说,“利威尔觉得我没有操作那个玩意的天赋,就算我有,也不可能一天学会吧。”
伊莎贝尔还是看起来很意外,她说:“我还以为没有什么能难倒你呢,原来你对立体机动装置苦手啊!”
“小山雀,”我摸了摸她的发尾,有点哭笑不得地问她:“利威尔今天也对我不会立体机动装置感到意外——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无所不能?”
“咦。利威尔也这么说了吗?”伊莎贝尔眨了眨眼睛,她思索了一下,正色道:“因为雷伊你,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做得到。”
“雷伊,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同。”
我想了想,赞同她的观点:“确实,我那时候一身血,还替你打了那么多混混,我的确挺与众不同。”
“不是这个!”伊莎贝尔有点不好意思地瞪了我一眼,她思索着说,“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和这个地下街的人有多格格不入。”
这是当然。我懒洋洋地看着她,我从不是个精于伪装的人,虽然在有意融入群体后,我的确有所收敛,但是从没有可以变得和这里的人一模一样。
“我那个时候一心想跟着你,一是因为你很强,我希望你能保护我;二是,你跟这里太不一样了,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原来世界不是只有又脏又狭小的地下街。雷伊,你就像地上的世界一样。”伊莎贝尔说。
我愣了一下。
“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其实很害怕你,你那个时候感觉……很难接近,而且好像随时都准备离开一样;但是后来,你救我,照顾我,给我钱、给我饭吃,还对我很好很耐心,雷伊,我从来没有在地下街见过你这样的人,你真的很温柔,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之后的日子就好像做梦一样。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我能拜托兰古商会,能加入利威尔他们,能看书、识字、吃饱饭,可是这些,雷伊你轻轻松松就做到了。”伊莎贝尔抬起头,她的脸微微有点红,显出一种羞涩和蓬勃的朝气,“所以我觉得,雷伊你简直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