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从高处往低处看,你能看见更多的东西。蓝宇集团是做虚拟经济发家的,医用器械这个板块也是今年刚步入正轨,”晏朝聿眼睑微抬,轻轻笑了下:“你倒是有远见,知道对博林来说这项目不能丢。”
毕业起,温臻一直没有正式进入集团工作,但身份摆在这,温老爷子又待她格外疼爱些,时常的一些场合与工作洽谈她常在旁,久而久之,她也便耳濡目染学了几分样子。
只是在他面前,她也自知自己差得远。
温臻镇定地饮下一口红酒,莹白的面容沾染淡淡红,眼尾微抬,夜色下更显冷艳。
“谢谢晏总款待,今晚的舞会望您别迟到。”
玻璃杯里残留的几滴液体沿着杯壁缓缓流下。
离开顶层的房间,温臻刚从电梯出来往回走,宴会厅的大门虚掩着,灯火辉煌折出几段光亮,距离舞会开始还有半个钟头。
另一层的走廊传来几人的谈话声。
温臻没有窥伺别人的陋习,正用手机给易东回消息,忽然传入耳中的一段对话却令她顿下脚步。
“今天那温大小姐倒是出尽风头。”
“可不是?咱们谁又能眼都不眨一下地拍下一亿五千万的钻戒?”
“就是呀,粤粤,你这堂姐真是平时不露相,一露就是冲着把全部风头抢过去的哟?刚还有人说,她和蓝宇的靳老板在一处呢,啧。”
听到这里,温臻循着那些声响望向走廊处的一道身影。
人是背对着她的,看不见神情,但温粤的背影她认得出。
温粤沉默了几秒,开口解释:“你们别这样说,今天也怪我,要是我不起价,臻姐也没必要花高价买那红钻,说起来我就后悔,都怪我太急性子了。”
“粤粤,你可别自己pua自己,每回我们提起你堂姐,你都总找自己不是,你平常可不是这样,怎么到了她那就变了?而且蓝宇那位,她都跑去献殷勤,谁不知道最近博林和蓝宇有合作,她怕不是想和你争点什么吧?”
“露露你不清楚我们家的事,臻姐她不是这样的人,可能只是她比较欣赏靳总吧。”
甲板上的海风灌进来,湿冷的气息裹挟全身,温臻目光清淡地扫过前方几个人,易东收到消息便直接赶过来,刚到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姐,你在看什么呢?”
谈笑的几人旋即转过身,与温臻的视线骤然相撞,几人面色遽变,温臻莞尔一笑,接过易东手里的酒杯,纤细的手腕微抬。
静谧夜色里,伴随着潮湿海风,女子面沉如水,视线轻轻掠过几人,仿若无形又锋利的线。
转身时,她的背脊笔直,挽上易东的手臂,通往灯火通明的一端。
每一步都走得摇曳生姿。
生于钟鸣鼎食的家族里,温臻自有与生俱来的清高傲骨。
眼见着两人愈渐走远,几人才堪堪松开一口气。
露露却不甘心地补上一句:“她到底在神气什么,谁不知道温爷爷走了,温家谁管她?有爸妈也跟没爸妈似的,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几下!”
二人回到宴会厅,易东想起刚才那一幕,面色不悦地问:“刚才她们偷偷说你啦?”
温臻晃了下酒杯,又嗅了下,确定酒的浓度不高才还给他:“怎么,你认为我不值得她们私下议论?”
易东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对于恶意揣测与闲话有一定怒气,但此时观表姐神色自若,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不少,语气讪讪回:“你肯定值得啊,但怎么温粤也跟着她们一起?”
“小粤也算帮我说话了。”温臻挑眉。
只是那话有多少点火的成分,她不想再计较。
“呵,算她还有点良心。”易东抿了口杯中果酒。
两人正随意聊着,厅内的灯光正在逐一熄灭,统一身着黑色西服的侍者们换上一盏盏烛台,火树银花的刹那,舞会临近开始。
“今晚的舞会,能否允许温小姐亲爱的弟弟,邀你共舞?”易东剑眉飞舞,姿态十足地同她行了标准的骑士礼。
温臻哑然失笑,又狠心拒绝:“虽然我很乐意,但是英俊的易少,今晚我真的有约了。”
“不是吧,你今晚消失的那一个多小时,和哪个野男人厮混了?别告诉我是蓝宇的——”
温臻立马打断他:“易少,可别胡言乱语,快去找你的舞伴吧。”
易东举手投降刚往后退半步,宴会厅的大门骤然打开,烛火煌煌,于昏暗处,一道修挺的身影正信步而来。
不知是谁先关注过来,紧接着一名港商毕恭毕敬走过去攀谈,称呼了声“晏总”,一时众人目光也纷纷投来。
晏这个姓氏在澜城排得上号的可没有,能让这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港商霎时谄媚的,除了京市的晏氏,再找不出第二个。
可分明是连拍卖会都不屑露面的人,竟能出现在今夜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