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苏雅笠看着他们。
天色一直半明半昧的，好像保持着傍晚那个状态。
天上也没有星星。四周散发着缕缕雾气。
走了很久，远方隐隐绰绰看见一道斑驳的色彩。
似乎终于见到人类建筑的痕迹，他们虽未言语，但心中俱是一动。
乐溪谷眯了眯眼睛，“如果这是个异空间，是不是我们不吃不喝也能活啊。”
“好像不是。”邢墨雨说。
话说间，他们走得愈近。一道红灰砂岩的墙出现在他们视野中央。它巨大深密，比梦境更梦幻，比真实更真实。
他们顿时被笼罩在一片震撼无言中。
很长时间之后，他们慢慢从那种超越的中间状态中回到自我。乐溪谷道，“……哪家的院墙这么气派。”
总之看来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不如是家农户，如他们期待，还有找到突破口的可能。
虽然不明所以，但此时也无回头之说，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墙体逼近。这条兀立在郊野上如篱笆和城界的长墙，在轻烟弥漫的路上，一直延伸向两边的浓雾之中。
“要钻狗洞吗？”
苏雅笠笑笑，“你见过这么高的狗洞？”跳高呢。
管它是什么洞，都给它刨开。
苏雅笠看着他直摇头。
“你们都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他从那个水滴形的破口往里面看。
“怎么？发现了新的金字塔？”苏雅笠推开他。邢墨雨也好奇地凑过去。
“咦？”
“这是个什么东西……”
乐溪谷就说，我先把它弄开。反正这墙都破成这样了。
一只小狸花猫不知从哪里跑过来，猫着爪子想挠他。
乐溪谷专心拨弄那个狗洞旁的土砖，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他使劲搓了搓胳膊，试图隔着衣服把鸡皮疙瘩搓下去。“林浪到底养了多少只猫！”
邢墨雨把猫抱起来哄着。
那猫还是高高地盯着他。
苏雅笠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脚一下一下点着地。
她穿着身拼接牛仔和刺绣网纱裙，裙子到她脚脖子以上，黑色靴子边缘上沾了些泥巴。这副打扮在此处散发雾气的旷野上怎么看都觉得优雅飘逸。
乐溪谷摸了半天没摸出个门道来，喃喃道：“真的要钻过去？”
苏雅笠三步作两步把他拨开，推了推狗洞上方左右的墙。
“等等等……我找到了！”乐溪谷半蹲着挤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块刚卸下来的砖块。
他摸着那块砖翻看了下，“早被人拆过了。”因为黄泥巴时间太久粘结成型，就算是拆开了再放回去都大致能拼合起来，所以一时间没有看出来。
三人几下把那一块的砖都卸了下来，拆了个更大的口子。一次够一个人猫腰过。
苏雅笠踩上去，裙脚在旁边挎了一下，马上就撕开了一条破口。一片泛着孔雀翎一样异彩的裙衫如羽毛般分离，随着飘落潋滟折光。
邢墨雨抬头看了看她。后者自然地跳了下去，毫无爱惜的意思。
乐溪谷紧跟在后头，嘟囔道：“出来爬墙穿这么讲究……”
邢墨雨把猫递过去，好一会儿没有人接。她颠了颠手，那猫自己窜了过去。一溜烟跑不见了影。
邢墨雨爬得最慢，扒拉在墙体中间，对它的实际厚度感到意外。
她看了一眼旁边阴影里秩序排列的砖块结构，然后就没挪开眼。
乐溪谷见她半身在阴影里久久不动，就过去叫她下来。“怎么还魔怔了。”手按在肩膀上，留下一个脏巴掌印。
他马上换了只手拍了拍，灰没拍掉。
那糊成一团的灰尘和黄土渣屑敷在绿色的短T上，背带裤因为是银灰的与它重合了一部分，加深了那一块的色调，让人联想起马路边的故乡，拉运输的大车驶过后野草的惨状。
乐溪谷觉得好笑，还想拍一掌上去看看能不能形成什么有趣的图案，没想到她忽然回头，乐溪谷没太注意差点糊到她脸上。
“你打我干什么。”
邢墨雨盯着他，手脚并用摸了下来。
她一看，貌似走了片刻的神以后，猫和人都不见了。
“猫呢？跑了吗？怎么不拦着……还有阿雅呢？”
“应该是跟着猫先走了。猫可能认识路。”
邢墨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乐溪谷用残余的电量打开照明，丰沛雪亮的光线能让人稍稍安心。两人都刻意与那些碉堡一样的圆形建筑保持距离。
“真是的，这时候怎么能单独行动呢。”
一道光照过来，与他们这边的打在一块，吓了他们一跳。
那束光细细的，又照了回去。
“你们俩在磨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