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强撑罢了,细看他那玄衣之上已有血迹渗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裂开了伤口,温姚希蹙眉:“我去给你拿些药物。”
贺茵拦住温姚希:“你知我放在哪?还是我去吧,我看你们也有很多需要商量的。”
一时屋子里就只剩下温姚希二人,李初言犹豫片刻,方才开口:“既然说好你我之间不必隐瞒,那我有一事想要告诉你。”
“什么?”温姚希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晚我在东宫看到一枚有着特殊图案的飞镖,便让柳风去查了一下。”
“查到的结果呢?”
“是魅阁之物,”李初言不知如何开口,“我此番不是试探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知你的身份。”
温姚希皱着眉头:“那你想问什么?”
“不问什么,江湖中事也好,你如何瞒天过海也罢,这些你若想说自会告诉我,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只是觉得我背着你做过哪些事都应该告诉你,毕竟这与你相关,更想让你知道从今往后你在我面前不必有所隐瞒,相反,若你因为身份之事身陷险境,只要你开口,我必定鼎力相助。”
温姚希不解:“为什么?”
“今日与成览见面后,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大宋苦于三冗已久,我总觉得封狼事变会是将整个京城翻天覆地的重要一步,而你就是扭转整个局势的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温姚希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坦诚,按道理来说被别人当做棋子应当是不愉快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目的相同,或许是因为对方并无私心,此时她突然有了一种真可以和对方一直携手并进的感觉,她会和李初言,还有所有在为大宋将来奔波劳碌之人,在这汴梁城无边的黑暗之中劈开一片天地,让阳光照耀到整个神州。
贺茵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虽然温姚希和李初言相对而坐,彼此无言,但也不知是否因为此时月光或许柔和,连带着二人周围都染上一层温柔,不知为何贺茵觉得这两人以后该是很好的搭档,尽管对于魅阁中人来说,他们从不需要这个。
贺茵摇摇头,将自己这个想法默在心里,走上前去,将手里的药递给温姚希:“喏,这笔账可得记你名下!”
温姚希调侃道,“没事,怎么说现在也算是这京城富商独女,魅阁的药再贵也是付的起的,”说罢,接过药又递给李初言,“魅阁的金疮药比起军中也毫不逊色,不过你用上后也需得好好歇息,明日梁王那边可得好好应付。”
李初言点点头,谢过好意。
翌日早朝之后,李初言同梁王被昌宗留了下来:“说说吧,昨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王唯恐被抢占先机,恶人先告状:“回皇兄,昨日我与房中休息,忽然有一支箭射了进来,箭身上还有一封信,说的是李指挥使与大辽暗探勾结,意欲在除夕之夜,放火烧城,还说在京郊新建的马场后的悬崖之上囚禁了几十大宋百姓,臣本不信,却在同皇兄报告此事的路上,偶遇了崔柄崔大人,大人同我说指挥使此前曾向皇兄要过御令,说大辽暗探在城中下毒,想要借助宋人之手除掉辽正使,我一想这事竟然和信中内容相符一半,只是目的不同,故猜测会不会是指挥使怕他人察觉自己目的,所以揽下此事,一来可以洗清自身嫌疑,二来也可便宜行事,可惜皇兄那时偏偏在为国祚祈福,拒绝一切觐见,臣弟无能,一时没了主意,此事又实在牵扯重大,不敢随意交托旁人,这才动用府兵前去马场捉拿。”
昌宗迫于孝道,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对这个弟弟是百般忍让,他的心思如何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个是为自己卖命的亲卫指挥使,一个是整天妄图染指皇位的愚蠢王爷,昌宗对二人的偏袒成见区别早就根深蒂固,于是梁王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打断:“那你在马场见到人了吗?”
昌宗说罢重重拍了一下几案,大殿顿时笼罩在一种帝王生杀予夺绝对权力的威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