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收买了长逸公主身边的人，专趁沐浴时偷，偷窥……时安公主去了清和殿应该也回宫了，江右凑近了听他们说要去其芳宫，偷窥。江右已经跟着他们了，我在此等您回来。”左河实在做不到将那些阉贼嘴里吐出的腌臜秽语和肮脏心思说出口，他憋了半天才总结出偷窥一词。
“偷窥？”冷歌在黑暗里抿紧薄唇，“刀！”冷歌的脸色已经融入黑夜，像浓墨一般渗人，他二话不说就夺过左河从怀里拿出的藏在衣襟里的短剑。“在这看着，我很快回来。”
冷歌在宫苑内关了殿门后一跃飞上宫殿，朔元宫与其芳宫离得不远，冷歌弯着腰在庑殿顶背面躲过夜巡的一行侍卫，余光里看见一处黑影，是江右！
冷歌飞步来到江右面前。“世子！您回来啦？”
冷歌示意他再小声些。“怎么回事？”
“那太监咱们见过，是洪理的干儿子洪六，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打发了在外候守的宫女，进了汤沐阁。”江右等不到冷歌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高处看着，但终究是隔了一段距离，听不出什么动静。
江右跟着冷歌在宫墙上跃入汤沐阁内宫门处，门是自内闩上的。“在这守着，若没什么事不许过来。”
冷歌留下这句话，怀里藏着短剑，一路留心朝汤沐阁走去。
半盏茶以前，仟心侍候滕雪沐浴，现在入了冬，静池中的水凉得更快，仟心就命宫女再去烧些热水，将已烧开的热水送进来。但久久不见人回来，滕雪就让仟心去看看。
汤沐阁往往水汽较重，但好在有一扇窗，白日开着也好了许多。洪六借着自己是宫内总管干儿子的身份威胁宫女们，这一招在长逸公主那儿屡试不爽，今天也盯上了滕雪。他现在正是猫腰在窗外，色眯眯的透过窗缝往里偷窥。阁内静池和窗门之间有曲折的屏风相遮，这太监张头探脑也只能瞧见水汽蒸腾下一双白皙的小腿。但这也足够他涎水直流，不停吞咽口水了。
他虽是腿间缺了二两肉，那等yinhui心思却没有随之而去。
这双腿在水波之下，膝盖偶尔屈起露出水面，水珠从白玉一般的皮肤上滑落，透着屏风还朦胧可见池中人儿的玉体天姿。在他眼里，池面上蒸腾的水汽薄雾不停地勾动撩拨的他心痒痒，就连那天上谪仙一般的小公主也变得妖媚起来。
洪六不再满足于仅仅偷窥，他贼笑着绕墙来到阁门前，紧张又期待着推开门。滕雪以为是仟心来了，侧着回头却透过屏风发现南面的窗户开着，透了不小的一条缝。
她立刻警惕起来，伸手从衣架上拽下一条素纱连衣中裙，一边靠在池边穿着衣裙一边留心听着来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果真不是仟心。
“谁？”
那太监没想到自己突然被发现，害怕起来，头顶冒了不少虚汗。洪六一时乱了阵脚，想夺门逃跑。他手忙脚乱地抓紧头上的太监帽挡全了一张毫无体面的脸，就想窜逃出门。
而阁内是打扫得很细致的，不见得脚下会有未干的水迹，但情急之下洪六却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帽子也砸在地上。
洪六捂着疼到像是丢了门牙的嘴巴蛆虫一般蛄蛹着从地上爬起，他娘的，老子点儿可真背！这小贱人，看我不让你吃点苦头！
邪念也在这时候燃起——就算自己被发现，她虽是皇帝的女儿也不过是个女的，遇上这种事除了一条白绫自证清白哪还有别的活路？她又是公主，这种丑事怎么敢说出去被天下笑话。
他越想越得意，越想越“无畏”——哼！贱货，你洪爷爷要你好看！洪六放出自己两排黄牙，脸上的笑勾着色气，也扯着贱气。
这连衣中裙本就单薄，自己身上又未擦干，下摆也沾了香汤湿的彻底。滕雪刚从热汤里出来，窗外的风穿缝而过，身上就像被粒粒冰雪迎面砸来。滕雪在屏风后抱紧双臂，“放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