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这张脸,是动人的!
“除非什么?”素玉避开他们那令人恶心的眼光。
“除非你能给我们哥儿几个轮流亲上几口。”说完眯着细眼邪睨着她。素玉的脸立即涨得通红,一时羞、恼、恨向她齐袭而来。而围观的人,这时又掀起另一股哄潮。
“大炮二,快上呀!”
“鬼马祥,你们今天可艳福不浅哪!”
“快上啊!你们不上我都想上呢!”
“……”
这些话,如一把把利刃击刺在她的心上。人人都在嬉笑哄闹,而那些痞子,有的已走上前来了。素玉脸色发白,惊恼羞恨地望着他们。他们的笑容更邪了,而围观的人起哄得更响更欢了,仿佛是他们要去做一 般,那刺耳的笑哄和唿哨声那样强烈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以一种哀怨鄙夷而绝望的眼神环视了一眼那些哄叫得正欢的人群。从没有一个时候,她是如此地痛恨如此地鄙视那些人。然后,她忽然平静地瞪了一眼正要伸手向她的脸颊摸来的痞子,平静地看着那张令人恶心的淫邪的脸,脸上一扫刚才那楚楚可怜的神色,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气。在她那充满正气和刚毅的目光的注视下,那“大炮二”居然愣了愣,那只已伸出来的手不知为什么硬生生地缩了回来,他忽然对面前的这位弱小女孩产生了一种惧畏的感觉。忽地在她的注视下 自惭形秽起来,那只手就再也摸不下去了,一时倒呆愣在当场了。在一旁的一个痞子看了,不满地讽笑道:“你老哥今天是怎么了!畏手畏脚的?我可在等着你呢!”说着就要向素玉凑过去。
素玉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理直气壮的他也忽然心里一缩,动作不自觉就缓了缓,在这缓了缓的刹那,素玉已飞快地从“大炮二”身上抽出一把尖利的小钢刀,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神色坚决而凛然地说:“谁敢过来,我就死给谁看!”驼子明机伶伶地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平时打架斗殴甚至放火劫物的痞子们居然都不敢正视素玉那双正气凛然、俨然不可侵犯的眼睛,一个个都木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敢说一句话。而刚才还在哄闹得来劲的人们,这时也不敢出半句声了,仿佛一出声,素玉手中的刀就会刺入她的头中了。
终于,“鬼马祥”泄气地说:“算了,算了!赌鬼雄,算你走运,有个女儿为你出面磕头,看在她和刚过完年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次!但是,你的债还是要还的!”说着眼露寒光地瞪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潘世雄。恨恨地走了。人群也就一哄而散了,一边不忘继续议论刚才的事 。
刹时,那里只剩下素玉和还软软地躺在地上的潘世雄了。
素玉呆呆地看着散去的人群,突然心里一阵松泄,刚才的勇气全部消失了,立即跌坐在地上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忽然觉得有一只大手温柔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滴冰凉的水珠滴落在自己的颈脖上。她惊疑地抬起泪眼,却看到一张青紫红肿,满是凹凹凸凸如平地崛起片片山丘的脸,在这张脸上布满了杂乱的胡须和血污,居然是她的父亲潘世雄!素玉不禁一阵厌恶又一阵悲酸,正准备挥手而去,却发现这已不是一张凶神恶煞不可一世的脸了,在这张黄黑的脸上,竟嵌了两滴非常大颗而晶莹的泪珠!那眼睛里的神色已不再冷漠可怕了,那望着 素玉的眼光居然充满了内疚和悔恨,竟还有一丝奇异的爱怜之色!那张脸因痛苦而扭曲着,抽搐了一下,那两滴水珠滚落下来了,而新的水珠又滚了出来。“阿玉,我对不起你!爸爸不是人!不但害了自己,还要连累你!爸爸对不起你们……”他一时竟哽咽得不成声了。
素玉愣愣地看着父亲那如雨般往下坠落的泪珠,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她本来对这张脸是满怀怨恨的,这时却心里一软,又有些怜悯起他来了!他以前纵使再不对,再可恶,可他不可改变地是她的父亲,她亲生的父亲。而今天,他也受到惩罚了,也终于受到良心的谴责了,他已知道悔疚这种感情了!新的泪水又涌上了素玉的眼眶,“爸爸,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只求你以后不要再去赌,再去喝酒!爸,你戒掉赌戒掉酒吧!我们以后一 家人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阿玉,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要重新做人!阿玉,我不是人,我不是你们的爸爸!我不配做你们的爸爸啊!”潘世雄捶胸顿足,痛苦悔恨异常。
潘世雄在家躺着养伤的那段日子,他确实变了,不但不再呼喝骂打妻儿,而且似乎是有意向他们赎罪,时时处处地关心起他们来了。全家人看到他这样,都既高兴,又怀疑,日子天天过得像做梦一般。
初七那天,素玉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了,所以一早便到林蓓家去。那天天气有点冷 ,临出门时,潘世雄居然叮嘱她说:“多穿一件衣服,外面挺冷的,别着凉了。”素玉受着 这陌生的关心,有些不习惯,心里却舒服得很。潘世雄终于不再觉得她是克爹累娘的累赘啊 !
到了林家,发觉今天林家静得有些异常。她有点好奇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