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已经开始下雨了,他估计也是走得急,整个人都被倾盆大雨浇透了。雨水顺着半大的喰种崽子柔软的白发往下滴,冲洗掉飞溅得满身满脸的血迹,在地上晕开一汪汪混着淡淡血色的水洼。当年的著名赤舌连余孽、青铜树重要骨干成员在2001年的夏天还是个连婴儿肥都没彻底褪去的毛头小子,在大雨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怒视一整队的搜查官,像因为遇到了坏人而炸毛的野猫,又像一只强撑的小狗。
关于当年的多多良到底算是小猫还是小狗的话题终结于眼罩四根赫子同时发力带来的重击,虽然火山之心的质量一如既往的可靠,甚至没有出现裂痕,但久保利还是没能在这样的怪力下稳住身体,终究还是被撞得飞了出去。
见久保利摔得不轻,估计一时不会有战斗的能力,眼罩也不再拖沓,立刻架起重伤的魔猿撤退。
“……简直是有损阴德的活!”陷在摊位货架与货物中的久保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向周围纷纷围拢过来的搜查官们示意自己没事。虽然有装备缓冲,但自己的后脑勺和背部还是隐隐作痛,所幸头盔和防刺背心忠实的替她挡下了碎玻璃的伤害,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久保利明揉揉身子,费力的将自己从货架与翻倒的商品中拔/出来,“真是痛死了,背上起码青了一片。”
战斗还没有结束,重伤离开的SS级喰种依旧是SS级的危险对手,只要在短时间内进行足够的进食,像那种级别的喰种即使受到重创也能快速的恢复过来。相比喰种,作为人类的喰种搜查官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太容易受伤了……可是即便这样,工作还是得继续。
正当久保利龇牙咧嘴的活动身体以确认自己没有出现脱臼、错位、软组织挫伤或者骨折等情况的时候,从耳麦中同时传来了好消息和坏消息。坏消息是钵川忠的库因克和肋骨双双断裂,其中前者死状还显得比较惨烈,阿钵本人因此战斗力失去了不止一点;好消息是,阿钵本人还活着,断裂的肋骨没有刺出体外或者刺入内脏,只是普普通通的骨折了。
“真的,就不能对身有残疾的淑女怜香惜玉一点吗?”久保利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重新围上来的‘魔猿’组织的成员,禁不住出口抱怨。现在她的心情在见识到眼罩是怎样一台能她撞回2001年的泥头车之后,就变得极其糟糕。现在瞧着这些围上来的乌合之众,久保利的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自己背一抽一抽的痛,这痛在身上,也痛在心里——因为在讨伐战中背部受伤但继续战斗并不算加班费。
“……你这样也可以算淑女吗?”大概是忍无可忍,一个猿面喰种指了指久保利。
他说话的腔调就像吃饭的时候被小指骨卡住了喉咙一样——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脆弱的咽喉。然后,对于他嘴上不积德的现世报就是委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了他的咽喉,伴随蛇骨型库因克的亲密接触的,是一阵摔打和个别‘淑女’的怒斥:“臭小子,你在编排谁呢?!”
看到久保利就算被撞进商铺都能有如此活力,本来还想仗着人多、自认优势在己的魔猿成员们重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同时,他们的心中也浮现出了一个疑问:像这样一听到质疑声就把提出问题的家伙摔得难知上下、不分左右的女士,真的是“淑女”吗?
“放马过来吧,普——嘶……背好痛!”久保利呼出一口气,刚想耍一个帅,结果背后的一阵抽痛立刻制止了她的行为。
“好机会!”见久保利疼得弯腰弓背,一时间好像站立不住,魔猿们自觉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决定一拥而上、送这女魔头归西。
“……真遗憾。”也是在她弯腰的瞬间,两个金属罐子咕噜噜的滚到了喰种们的脚边,刺鼻的气体嗤嗤的从罐子里喷涌而出。
“?这个是?!”扑鼻而来的某种难以言明的作呕气味,但更重要的是,喰种们发现——他们赫子居然在消融!
“各位,拜拜啦。”
回应喰种们的惊疑不定的,是将一切贯穿、切断的蛇型库因克。
鲜血在久保利的脚下汇聚成溪流。
*
同时,第四队的亚门钢太郎遭遇了“眼罩”,然而没队伍还有余裕去协助第四队。第二、第三队在连续失去两名主要战斗力之后,光是维持阵线就已经倾尽全力;第一队至今仍在与枭鏖战,就连最精锐的特等搜查官们在枭的攻势下都显得分身乏术,更别提转身支援第四队了。
随着久保利挑起第二队的大梁、田中丸望元特等使用备用库因克继续作战,第二队的情况也在快速好转,逐渐开始有余裕去增援同样陷入苦战的第三队和第四队。也是在那时,久保利在耳麦中听见了同属于第二队、前往支援第四队的同事如何颤抖着形容眼罩的半赫者——
那是疯狂、枯萎、充满死气、全然不似活物却堂而皇之的走在生者面前的行尸走肉,和蜈蚣那种残忍冷血的节肢动物毫无差别。
久保利来不及吐槽同事在危急关头哪来那么多闲工夫说废话,她目前还忙得恨不得连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