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没肺的样子,林松也松了口气……“不过,你还打得动吗?”
“嗯?什么意思?!”
“不是!我只是猜你工作很忙!一定没什么时间锻炼!”
“你小瞧我啊?”
“没有啦!!”
林松微笑,不再说话。
车来了,林松上车——
“那就再约了!”他说。
“等你电话!!!”程大宇说。
林松把车开走了,透过车外的后视镜,他看见程大宇一直站在门前的屋檐下目送着他,一身白衣的他,身材高大,站在黑夜里、如同一块磐石般坚毅、稳重,那正如他以往在球队中的作风。车渐行渐远,但林松似乎仍能看见老友的脸上那副为他担心与难过的模样……
忍了整个晚上,到了这时,林松终于有点想哭起来,在这个孤清的夜晚,为自己失败的婚姻而哭,为自己再也抓不住的幸福而哭,为自己老友对他的一片丹心而哭,更为,此时此刻,在这同一个人间里,却有一个正痛苦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曾经不遗余力地拯救过他的生命的人而哭……想着这一切的林松,越发觉得这之前程大宇对他表现出的种种同情都是不值得的。
一片红色落叶忽然被风卷进了车窗,林松呆呆地捡起来,捏在修长的指间。
陶知煦向前没走两步,两眼一黑、跪到了地上。
沈兰兰情急地奔过来、从身后问他:
“陶知煦,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陶知煦默然看着地上的血滴,头顶的月光,透过路灯照射的枝叶间、轻轻晃动着,他感到脑袋有点发懵……
“陶知煦,给!”
眼前很快出现了沈兰兰递过来的纸巾。
他无奈地接了过来,快速把鼻血擦干净了,然后把脏污的纸巾团在手心里——
他撑着膝盖、努力站了起来——
“怎么样,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
他大步走向路边的垃圾桶,把手里的纸巾丢进去。
沈兰兰追到他的身边:
“陶知煦,既然你姐是医生,不如我们找她去看看吧?”
“看什么?”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鼻血了!”
听到她激动万分的声音,陶知煦扭过头去看她的表情——
这是她今晚首度将关注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然而……
却只是因为他流了鼻血的缘故。
他自心底冷冷地笑了出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都老毛病了——”
“老毛病?”
“对啊!最近比较上火嘛,还有就是……”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悄然隐去的月色,声音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了,“我天生鼻粘膜比较薄、容易出血而已、没事的。”
“真的吗?”
“骗你干嘛!!!”他加快了脚步、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了。
进了地铁站,先送沈兰兰上车,可是车门开了,沈兰兰又把脚步退了回来。
“怎么啦?”
陶知煦奇怪地问。
沈兰兰甩甩头说:
“不行!还是先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啦?”
“走啦!”沈兰兰拖起陶知煦的胳膊、带他上电梯。
换线后,两人重新候车,陶知煦大叹着气说:
“沈兰兰你要是这样、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沈兰兰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车到了,两人一同上车,却见车厢内已无空座,于是找了个角落面对面站着。
车厢摇晃,陶知煦脸色苍白地闭上了双眼。
“陶知煦,你没事吧?”
耳边听到沈兰兰小小声的问候。
“没事。”
“你要是站不住,咱俩换个位置,让你靠墙。”
“不用。”
“没关系的!”
陶知煦无奈又睁开双眼:
“别把我当病号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
沈兰兰只好闭嘴、再也不说什么了。
车到站后,沈兰兰又坚持一定要送陶知煦到家门口。
两人一同步行在路灯幽微的小区道路上,两边的绿树丛间,传出啾啾的虫鸣。虽说是陌生之地,但此时沈兰兰顾不及害怕和紧张……
终于到达陶家门口,沈兰兰看着陶知煦开锁、开门——
“好了!”任务完成,她松一口气:“你赶紧进去吧,我也要——”
话没说完,陶知煦突然把她抱住了——
他俯下身来、把前额搁在她的肩膀上。
点点寒星,在沈兰兰背后的夜空中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