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养面首。”
“你还未及冠,这一生还长呢。等父亲改朝换代后,我们就能一起过好日子了。”
段明雪总算侧头看她,没说什么,眼神凉凉地笑了下。
这位和他一起长大的谈大小姐,其实也没做过什么恶事,相较心眼比绣绷还多的林绣绣,倒是略微天真可喜一点。
见他笑了,谈樱樱也高兴起来,双手握住他搁在被上的手道:“等你伤好了,父亲肯定会罚你的,别怕啊,到时候我劝他。”
十日后,州牧府议事堂。
段明雪跪在谈肃面前,“将军。”
“嗯,面色不错,看来樱樱是真的会照顾人了。”谈肃背手而立,俯视打量着他道。
秋冬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子照进来,镀在这位叛军首领身上,从花白披散的发和须,到魁梧健硕的身形,倒真显出几分可主天下的豪杰之气。
“我有错。”段明雪垂首道。
“错在何处啊?”谈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段明雪垂首不言,看着眼前的地砖,难免想起昔日连威在时的情形。
“逢玉郡一役,战了十七天,你可知我军损了多少将士?!”谈肃声调高了起来,一双虎目盯住面前的白衣青年不动了。
“以你的才学机敏,怎会蛰伏三年连一张布防图都拿不到?!”谈肃声音更高,花白的胡须都在阳光下骤然扬起。
“逢玉郡是三州接壤处的重镇,连……州牧防范甚严,属下没有机会。”段明雪跪地拱手,“是属下无能,愿领罚。”
“好!那便下去领一百军棍!”谈肃看向门口,“来人!”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进来的除了黑红衣衫的兵士,还有一道樱粉身影。
“陛下!”手持军棍的兵士进门后,便到了段明雪左右两侧欲将他带下去。
谈樱樱似一只粉蝶般扑到粗犷的谈肃身前,“爹不可以!”
“他伤还没好全,留心蛊又未解,一百军棍下去就没命了!”
“爹你是想让女儿当寡妇吗?!”
话落,段明雪身侧的兵士们齐齐朝谈樱樱看去,立即又被谈肃瞪得别开了眼。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不罚吧?”被粉蝶般的女儿拉住手的谈肃一下子敛了周身气势,就像是刚还在怒吼的猛虎见到了自己的幼崽,瞬间温柔下来。
“少罚一点嘛。”谈樱樱拉着父亲结实的手臂晃了晃,“逢玉郡的布防图您后来不是也拿到了吗?”
“哼。寄予厚望的拿不到,没抱希望的倒是给我惊喜。”
被兵士们扣住的段明雪闻言,有一瞬的出神。
“就十军棍,好不好?”
“不行,太少了!像什么话!”
“那二十?”谈樱樱仰脸望着父亲,撒娇道,“多了他真的受不住的!”
“三十!最少三十!”
“好!那就三十!”谈樱樱眉梢一扬,转头看向段明雪身边的兵士们,“听到了吗?罚段二公子三十军棍!”
对上大小姐充满深意的眼神,兵士们握着军棍的手都不敢那么紧了,连声低头应是。
“还不快下去行刑!”难得女儿离开段家小子身边来到自己面前了,谈肃想再续一会儿这父女温情,于是对眼前多余的人高声道。
“是!”
一行人拉着段明雪走了。
“樱樱啊,最近……”谈肃拉着女儿的手,准备走到一旁坐下聊天。
“不行,我得去看着!爹我走了!”谈樱樱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被带走的段明雪,等看不见他后,踌躇了下就也跑出去了。
只剩自己一人站在议事堂的谈肃:“……”
半握的手掌里空了,身前只余一阵香风。谈肃扶额叹道:“哎,女儿大了……哎。”
偏院。
“轻点轻点!你们是想打死他吗?!”
“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我又得接着照顾你。”
“……你不用照顾。”
段明雪伏在刑凳上,身姿依旧如松覆雪,那黑漆漆的军棍从左右落到他背上,没用多少力,只弄脏了他的白衣。别说谈樱樱秀眉紧蹙,就连动手打人的兵士们都有些不忍心。
林绣绣不知何时也寻到了这里,听见了谈樱樱站在段明雪身前同他说的话,不禁走上前道:“樱樱,我可以替你……”
照顾两个字还未说完,就得到谈樱樱不耐的一句:“没你的事。”
林绣绣站在墙边,望着那正在行刑都相距极近的两人,眼中染上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