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卷啊……
晏传义不禁心里深深感慨道,这让已经躺平数日的他,越发感到不自在了。
“大虎,爹娘没有回来,你也要准时休息哦!”
见大虎略显失望、一脸怅然地看着没发生过任何变化的房间,魂儿似乎跑了一般,林晚殊轻抚他的小后脑勺,安慰道。
哼,万恶的卷王,搁这制造留守儿童。
晏传义心里吐槽一句后,随林晚殊一起带大虎去了他休息的卧室。
这是晏传义第一次看到大虎自己的卧室,那张床吸引了所有人百分之九十的目光——质感细腻舒适的锦绣被褥,轻盈柔美的床边帘子,还有枕头旁、床架上那一排各式各样的布偶,老虎、熊、豹子、龙、梅花鹿、狸猫、鸡鸭之类的动物形象应有尽有,栩栩如生且憨态可掬。
或许每个广言县的孩子,床头都是这么一堆由父母亲手制作的布偶。别地的孩子,或许一听说就发自心底地羡慕,但只有广言县孩子自己知道,那不过是父母的随手炫技之作,并没有倾注太多爱意。
“大虎的爹娘说,我们要有人看着他入睡,帮他吹灭桌子上的灯。”林晚殊凑在晏传义耳边小声道。
大虎爬上自己的小床,觉得堆在一起的布偶有些占地方,被子一卷,小脚一踹,让它们都滚到床尾去了。
玩了一天的小孩很容易睡着,林晚殊为他将被子盖得平整后,他很快就均匀地打起了小呼噜。
等大虎睡着后,晏传义不害臊地靠近林晚殊:“你刚才喂他吃了多少颗桑葚,现在也要喂我多少颗!”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林晚殊收敛住满眼略显放肆的宠溺,拿起那个蜜饯盒子,在他面前轻轻晃出一些声音,示意里面的桑葚已经快要没了,“我刚才是一把一把地,喂给他吃的。你要是也想吃那么多颗,我得明天再去买一盒回来。”
“那不比颗数了,咱比次数。”晏传义略显失望,只好退而求其次,“你刚才喂他多少次,现在也喂我吃多少次。”
不等林晚殊表态,他就欢迎地张开了嘴。
“哎呀,你不是说了,这玩意儿吃多了会得蛀牙吗?你怎么光会教小孩,自己就不懂得说到做到呢?”
林晚殊假装生气,轻轻而利落地拍了拍“恬不知耻”的晏传义,发出的声音能表达她的“愤怒”,又不至于惊醒大虎。
“唉——”晏传义十足遗憾地长叹了一口,很快就没有了继续与她玩闹的意思,语气回归平时的公事公办,“我们住那间房啊?”
“我们住西厢房,那边有三四间屋子。大虎的爹娘说,那间放了很多优质成布的、靠里面一点的给我睡,那间放了几台旧纺机的、靠外边一点的,就给你休息用的。”
林晚殊舒展地伸出手臂,指了指庭院的一侧。
“噢?”
晏传义认真地看了一眼她所指的方向,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房东给晏传义准备的房间靠外侧,去到林晚殊的那间,也是要经过这里。
俩人一起到那边一看,却见西边最外侧那间厢房里面,根本就没有床,而只有三台都属于大型号、却又有些大小差异的织机。
只是其中最大的那台织机很是奇怪——居然稳稳地“夹”了一床锦绣被褥,与一个绣花枕头在挂丝架和出布架之间,仿佛是这台织机要吃掉这一套被子。
“传义兄,你也知道房东夫妇很忙,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要刁难咱们。说不定他们自己,平时也经常干脆在织机上睡觉!”林晚殊尴尬笑笑,安慰他道。
“我倒是不介意在织机上睡一段时间……”晏传义微微一笑,真诚地看向林晚殊,再凑过去摸了摸那被褥,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织机的构造,“这被子很蓬松,应该是平时也经常有人在用的。我觉得这块大板子,平时应该是与地面平行的,那样才能当床板子用。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操作,才能平整地放它下来……”
“可是这种织机,之前在皎绫坊根本没见过,我一点都不会用,不知道怎么把那块板子放平。”林晚殊有些焦急,小脸开始涨上羞红。
“我连皎绫坊的织机也不会用,就更别提这种了。现在大虎也睡了,房东夫妻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他们两口子回来便是。”晏传义指了指前面那一间厢房。
“可是,房东夫妻俩,以前就经常不回来过夜的。如今有我们俩在,他们肯定更没有顾虑地夜不归宿,你大概率是等不到他们回来的。你……”
林晚殊越说,脸越红。
“你还是,一起去后面那间房坐着休息吧?”
憋着有话不说的时候,林晚殊的脸是最红的,等话说出去了,她反而不脸红了。
“没事儿,你就在里面好好休息就是。”晏传义一脸客气的笑容看向林晚殊,然后饶有兴致地扫视了这房间一圈,“若我在你身边,你哪里能休息得好?我觉得这个全是纺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