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顾方静静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温热的咖啡。
哦对了,大概十分钟之前顾方带着咖啡和简餐来看他们,实际上是视察他们这个外包公司的工作进度。
谢非倒是一次都没来过,据顾方说,谢非这几天在忙着接手庆川工程项目部的工作,还要远程处理天都市的工作,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所以让他来转达自己的谢意。
时暻听了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冷笑一声,什么抽不开身,都在一个酒店住着,走两步又用得着多长时间。他就喜欢端这种没用的架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活该气跑了姜止雨。
“咖啡。”顾方叫她第二声,时暻才从屏幕上抽离了注意力,毫无情绪的疲惫目光落在了顾方脸上。电脑屏幕上彩色的光线映在眼镜的金属边框上,随着时暻的动作而闪动,一片流光溢彩。
顾方看到时暻冷淡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窒。
“谢谢,不过我从来不喝咖啡的,麻烦给别人吧。”时暻微笑说。
“你……不喝咖啡?”顾方忽然紧张到有些结巴,他并非惊讶于这件事本身,而是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对时暻的喜好和习惯全都一无所知。
“对呀,老板从来不喝咖啡的,给我吧。”沅沅看气氛有些尴尬,打圆场接过那杯尴尬的咖啡走开了,“老板高三的时候天天熬夜,咖啡喝得太多诱发心肌炎,从那之后闻到咖啡味儿都头疼。”
“……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顾方忽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温柔地将手覆在时暻头顶,时暻有些贪恋他干燥而温暖的掌心,但她也知道,即便没有他,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对时暻而言,顾方是她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动心。
顾方是很重要,但他从来都不是全部。
“你也从来都没有问过。”时暻挑眉。
顾方看着时暻有些戏谑的表情,张张嘴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姓赵的摄影师打断了。
“老板,来看一下这张照片。”
“怎么?”时暻走过去俯身看着那张照片,“这个视角,是什么时候拍的?”
顾方看了一眼,那是个与第一张照片相对的视角,庆川影视基地建在一片被青山环绕的平地,拍摄者站在还未建好的阁楼背后的山上,拍摄远处的风景时,正好拍到了施工场地上多了一辆车。
是工地上常见的那种运输建材的车,蓝色,可惜号牌被遮去了大半。
“十天左右之前,这组照片有二十多张,这车似乎停在这里没动,也不知道是往这里运东西还拉走什么东西。”
“这个视角这个时间的视频有吗?”时暻先顾方一步说,“如果能查到这辆车,线索就有了!”
时暻回头看着顾方,笑了一下。顾方却觉得这一刻的时暻离他无比遥远。
“那天我和周导带了两个助理一起去的,长焦短焦照相摄像背了一大堆,印象里应该有人拍了。”小赵想了想,“我去问一问。”
“能不能先把这张照片发给我?”顾方问。
顾方保存了那张照片,出了房间就给谢非打去电话。
“时暻他们发现了新的线索,照片已经发给你了,是在程青崖自杀前一周无意间拍到的。我现在怀疑那辆车在停工期间私自运了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姜啸的毒建材。”
“你这个电话打过来的时间正好,来一趟,我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
谢非挂了电话,看着茶几上那两份文件,就在刚才,酒店前台帮他送来了一份快递,寄件人匿名,寄件地址写的是邻市的邮局地址。
谢非拿到那份快递的第一件事就是查了单号,但显示为错误单号。
原本谢非猜测这会是又一份举报材料,可没想到却只是两份文件,一份是当初影视基地建设的投资计划书,一份是近两个月项目部的支出表。
看得出来都是用手机拍成照片后又打印出来的结果。
“少爷,您找我?”顾方急匆匆赶来。
谢非用眼神示意他看看桌上的两份文件。
“你怎么看?”
“都是和金钱支出有关的文件,有人想提醒我们项目部有人贪了钱,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呢,还要这么迂回?”顾方大致翻了翻,说,“我需要仔细地看看,其实这些文件您直接去财务部问他们不敢不给。”
“他们能给出的,肯定都是已经处理过的。咱们手里的这一份,八成是原版。马上联系谢氏总部,从财务调一个小组过来,整体接管庆川项目部的财会工作。越快越好,打个时间差。”谢非说。
“好,我这就去办。”顾方想了想,又说,“需不需要我查一下这份材料的爆料人是谁?”
谢非抄着手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
“他不想被找出来,并因此做了很全面的准备。既然他愿意在暗处帮我们,那我们还是别做无用功了,他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