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忽然出现,四人皆是一惊。
高壮汉子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抽出别在腰后的短刃。
“阁下可以不蹚这趟浑水。”高壮汉子见江止轻功俊俏,隐隐有些退意,他胆子大,可不代表人傻。
“如果我想蹚呢?”江止语气颇为嚣张。
高壮汉子皱眉,他已看到蹲在三楼窗台的刘文,加上张余年和他的小弟张河……他不一定打得过。
高壮汉子缓缓把刀插进刀鞘,语气柔下来:“陈某在此给张兄赔个不是,这件事是兄弟我欠考虑了。”
他又朝江止拱手:“这位兄弟好胆量,陈某很是佩服,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不若这样,兄弟我马上走,来日兄弟你到蜀州,我陈望一定好酒好肉招待着。”
陈望隐隐往后退着,张余年目光游移在江止和陈望间,拿不定主意。
小船上还有陈望的人,如果现在杀了陈望,陈望的手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让陈望走也不稳妥……张余年颇为纠结。*
江止笑得灿烂:“不若陈兄留下来,我陪你一块去蜀地。”
陈望脚步一顿,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江止趁机快步上前打算先下手为强,陈望一直盯着江止,见他发难立马扯住一旁手下往江止身上一推,自己后翻跃入江中。
张余年猛的奔到船边,只看到水面上好大一个水花绽开。
江止废了些手脚把人打昏过去,刘文不知从哪找了绳子把人反手绑了丢在一旁。
“张兄,您大半夜不睡觉和贼人混在一块,所为何事啊?”江止笑眯眯的。
张余年不理会他,只冷着脸看着水花消失不见 ,然后沿着船边搜寻陈望踪迹。
陈望是个斩草除根的性子,如果刚刚抓住他还好说,现在让他跑了,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
事实也如张余年所想。
陈望在水边长大,水性极好,片刻间便游出百来米,不费工夫就找到接应的小船。
翻上船,陈望第一句话便是“张余年设套杀我,二狗为了救我已经没了。”
“这个狗日的张余年!”一人愤然骂到。
“老大!我要给二狗报仇!”
“对!报仇!宰了狗日的张余年!”
陈望双手一按,示意他们安静,夜色里,他目光炯炯,神色悲愤:“那船上有百余人,咱们冲上去一定会惊动他们,到时候他们聚起来便不好对付!”
“那就这么算了!?”这群人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儿,受了气绝不会咽下去。
陈望心里冷笑,怎么能算了,如果张余年活着回去,他就别在王漕主手下混了,其他几位漕主也不会要他,而且二狗……也不能活。
陈望抬头,似乎很是犹豫,“还有个办法。”
“老大您快说吧!我们都听您的!”
“凿船,烧船。”陈望吐出这四个字,先前闹喳喳的手下瞬间静了。
他们都是水匪出身,近两年才洗白替王漕主做事,人当然也是杀过的,水匪劫掠的那一套算得上家常便饭,把船凿个洞,放个火,沉在江里神不知鬼不觉,那些船里藏的人也这时也藏不住了,他们就一箭一个直接射杀了。
只是这次可是一百来条人命……
“干吧老大!二狗不能白死!张余年背叛漕主也该死!咱们这是清理门户!”陈望的心腹邹川开口,他惯来会揣摩陈望心意,这次也接得恰到好处。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曾经在江上做匪盗的胆子也如气球般鼓起来。
陈望暗暗看向邹川,道:“行!来三个人跟我去凿船,小川准备火箭放火。”
陈望撩开船帘指着整齐排列在船舱内的两排黑罐子笑到:“这些火油本来是要带回去的,现在正好用上。”
邹川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陈望带人游到船头,他们有一套专门的凿船工具,只需要把一根底部带方孔的粗钉钉进船头连接的缝隙里,用一根铁棍卡进方孔,四个人合力拧动,便能快速撬开船底板和首尖仓的连接板,有了这道口子,再大的船也只有沉没的份儿。
张余年望着起落的水面,沉默。
江止跟着张余年沿着船走了一圈,“人早就不见了,你找什么?”
张余年依旧在眺望江面,“陈望的船。”
江止挑眉,懂了。那个叫陈望的家伙在外面还有同伙,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同伙。
“陈望是什么人?”江止问他。
张余年忽的抬头看着江止,“无可奉告,你也最好不要知道。”
“我听你们说到漕主,”江止看着张余年的脸色越发不好,笑容越发真诚,“最大的漕主应该是工部尚书,除此之外,都是些小鱼小虾。”
张余年听明白了,江止是说:我后台很硬,你最好老实交代。
“即便是工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