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心却多了一份莫明的恐惧来。
越过月洞门后,里面有一间小院子,绿意盎然,诡异的听见有人在抛土的声音。石子小路上有很多的小树枝,她轻轻一踩,灌木后蹲在地上的人忽而一顿。这个背影她很熟悉,这不就是二公子吗。
陈承煦飞快转过头来,眉头间露出了动物似的警惕与怒恶,就像入侵者闯进了领地一样。当眼眸认清来者是熟人时,二公子眼睛里的情绪就像点水般的消失了,刚才一切恍惚间像是幻觉。他满脸的讶然中又带着点谎张,扑了扑泥巴手,有些磕巴的问道:“你,你醒了?你,你来这做什么。”
沧澜看着他略显闪躲的眼神,被翻新的土壤里似乎埋着白色的布袋。她一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茫然无措,发觉自己可能误入他人私所了,自己也有口难言:“我,路过的。我找不着出口在哪,然后就走到这了。”
陈承煦转了一下眼珠,明白似的“哦”了一声,他站起来后立刻没了刚才的窘态,脸上呈现的是初遇他时的笑脸。瞬间气氛轻松了不少,他玩笑似的说:“我也刚路过,这不种花呢,老长时间没培土了,我怕它们都死了。”
刚进小院时空气清新,远远的就有一股很浓郁的清香,这里又远又小,还正疑惑这里会住着谁。沧澜且看了一眼,那是一小片俊秀的寒兰花,但从色泽上看叶子有些发黄,样子蔫气像是病了。冬日里湿寒太大,寒兰并不是很耐寒,这片土地花草都枯了,也没有任何遮挡物。
陈承煦轻微叹息,“它们都在这好多年了,我都没动过,但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好像都快不行了,这里也没人住......”
他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夹带着让人不解的抱怨和哀伤,沧澜生活在野外,看也看出来了,白色的纱布是要拿来包着根部,看样子应该要挪位置。她简略地观看了四周,小院子收拾得很整洁,有花有水,不像是没人住的。跟磅礴大气的候府相比,这里到简直就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
这间小院子,好像不光只有寒兰的意味。
沧澜忽然嗅到一些别致的感怀,这里......不会,是候府夫人住的地方罢?就像父皇给母亲留的一间寝殿,而里面却只有一张母亲的画像,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巧合间,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了那个贵妇人和小男孩的的身影。
在她微微走神时,陈承煦背着身子忽然说了句:“林兄,你到底是谁啊。”沧澜被他引来了注意力,眉心微动,咂摸着什么。他问十分轻松,没有任何故意猜忌和攻击性,但却让人听出一种明知故问的意味,佯装的天真无知。
沧澜看向一旁的常青灌木,相同的口吻笑问:“那如果我真说了,二公子会不会赶我走啊。”
陈承煦停下手中的锄头,低着头斜斜地往后一瞥,这个幅度非常的小,只能看见他一小块三角的眼角,眼神却阴沉的可怕。沧澜从他的背后侧望他,这种被当成观察猎物一样的视角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像......简直只蛰伏的狼。
空气一下子被危险气息凝固,沧澜则是毫不惧畏,只是心中古怪,看着他,比起那个没人性的野兽,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两人对视间,陈承煦先回头笑了,笑声朗朗,眼中的阴霾暗诡瞬间烟消云散。他突然欢快的说:“就算我赶你走,我哥也不同意,对吧。毕竟他想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舍得放你走呢。”
沧澜蹙眉:“你什么意思?”
陈承煦起身跺脚,说:“没意思。就是觉得你命挺大的,还有,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沧澜问:“听你的态度,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我,甚至还讨厌我。”
陈承煦突然又笑了,神态看不出悲喜,语气里却暗藏讥讽,“我讨厌你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你,我爹会不会就不会被留在皇城了。要不然,我们一家人现在早团聚在一起过年了。”
原来是因为他爹,不过,这件事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陈氏为南兴国求情那件事?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甚至连熟脸都算不上,那就更不知道陈家为什么会执意抗旨,最后让老侯爷变成了人质......
沧澜忍不住问:“那你们为什么拒绝出兵南兴?真的是为了以和亲换和平?”
陈承煦顿时停下了手中的锄头,依旧背着身子,声音中带着颤抖和倔强,但他却没有底气说出:“为了你......”
“二公子!”
话被打断了,耳畔远远的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唤,声音耳熟,沧澜回身一看,是沈信正挎着刀往这走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听见他们说话。
陈承煦也没在继续,见沈信来他就扭过头去,手下动作快速,将包着的寒兰又埋了土里。
沈信像是来的匆忙又及时,就没去多注意他,他是来要找沧澜的,听方蓉说她今日醒过来了,世子一听也回来了。
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