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贾家族学里的人是真烂,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外头逢迎的大人还会装装门面,学里的这帮小孩子们就是明晃晃的为非作歹,对自己的烂没有丝毫掩饰。一池子淤泥里,只出了楚大郎这么一株不染莲花,还差点被折了。
江珏知道,若要在这丛林一般的学堂里过得好,非得表现的强势无比不可。于是那四名陪读固定下来日日陪他出入族学,于是他的衣服全部往华贵方向靠拢。
如今族学上下再无一个人敢招惹他,人人讨好,隔三差五还会‘孝敬’个新奇小玩意儿。为他说话的楚大郎也沾光,再不受别人烦扰,能够静心认真读书。
江珏知道自己如今的做法才是对的,只是有时又不免想起圣人教导,想到自己这样其实是‘仗势欺人’,是‘张狂嚣张’,不知怎的便想起贾宝玉‘国贼禄蠹’之言,感受却与之前只想皱眉时不同了,多了许多叹息。
他满腹心思无处说,憋了几圈,最后还是跑来和最相信的姐姐说了心里事,把在学堂发生的事全倒给了姐姐。
结果江挽春最后的重点就是一个——
“那个楚大郎,他真的貌若潘安吗?”
江珏:……
江珏:……
江珏:……
烦死了!
江珏受了一万点暴击,在江挽春的床上摊平成了一只生无可恋的狗子。
江挽春摸了摸弟弟的狗头,“有舍方有得,世上从无十全十美事。宝玉是没变国贼禄蠹,你瞅瞅他皮变成什么样了?”
“再说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根本没打破底线,行事张扬一点,但做的全是好事,没伤害任何一个不该伤害的人。”
“别跟着贾宝玉一起钻牛角尖,一不留神容易出家。”
“不排除你变得厉害之后可以同时兼顾过程和结果双正义,现在还是别想那么多了,结果正义就已经烧高香了。”
江珏被安慰完,心慢慢定了。
之后没有再纠结过这样的问题,只会每天出门前捞着姐姐纠结哪套衣服更华贵。
以及,偶尔帮姐姐选出门时穿哪套衣服显得更张扬华贵不好惹。
今日江挽春就也和他一样要出门,去看看贾母给她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