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江承函想了想这两日楚明姣的反常,觉得不放心,唤了宋玢。 她乖了,乖得叫有些不安。 从前每次这样乖的时候,她就总有大招憋在后面等他,后果就是,只有他一松口,她总能将自己折腾出各种各种的伤。 “楚明姣可能会为了祖物,要和苏韫玉结契”的消息,就这样传到了江承函的耳朵里。 宋玢磕磕绊绊说起这话的时候,莫名想到了自己那块尸骨无存的卜骨。 他一万个不乐意说。 但这种东西,瞒,怎么瞒得住? 宋玢的时候,都不忍心,也不敢去看江承函的脸色,裹着自己的披风,在天青画一连声感觉大事不妙的催促下灰溜溜地回了祭司殿。 夜里,楚明姣再一次翻了窗户,因为门被厚重的冰霜之力冻结了。 翻进,看见江承函长素衣,雪色浓重,就站在窗前,看样子,很像是在专门逮她。 “你怎么站在这?”楚明姣浑然不觉得有什么,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歪去看屏风后的情形,语气纯真甜蜜:“殿门被神力堵死了,我不想炸门,才翻的窗。” 说完,她眨着眼,去拉江承函,一边一边道:“你快,我和你说一件事。” 这种既含着忐忑不安,又显得兴冲冲的语气。 真叫,忍无可忍。 江承函蓦的停下脚步,将顺势一扯,锢在自己双臂之间。 楚明姣话音一顿,发觉不对劲了。 她迎着灯光去看他,发这和平时清风朗月般的谪仙样子大相径庭,还是那个,眼睛也还是那双眼睛,可里面的温柔与宽纵全散去了,铺开的是一层大火,克制,隐忍,依旧难掩浩大之势。 “怎么了?”她问。 江承函将拉到跟前,看着她的脸,想想她平时哄时,是怎样甜蜜的样子,禁不住想,那是她的命定之,纵使在是逢场作戏,可他死后呢……时间是否会抹平一切伤痕,她会不会再敞开心扉,接受他。 他们会不会在三界的见证下,亲友的祝福中,再办一场盛大的喜宴,会不会说遍他们曾对彼此说过的情话,做遍所有亲近之事。 鸦黑的睫毛抖动,江承函觉得自己疯了。 被“结契”两个字刺激疯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回,他觉得什么神灵天不通五感,没有□□没有心,全是骗的鬼话。 他几乎被心里翻涌的酸胀之意牵着鼻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江承函垂眸,起先还克制,先是一言不发亲了亲她的眼睛,见她茫然地眨了下眼,又用冰冷的唇去描摹她的唇形,刚开始还是温柔的。 他做这些事时,惯像春风,温柔,耐心,循序渐进。 他一再告诉自己,这件事不怪楚明姣,她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这不过是两全之策。 然这种岌岌可危,悬然一线的克制,最终还是平静地崩裂了。 唇瓣稍微分离,他用指节强抬起楚明姣的下巴,低声问:“这么会气,谁教你的?” 语气很轻,又淡,却叫心里悚然一惊。 楚明姣被他亲得脑袋发懵,闻言问:“什、” 下一个字还没说完,江承函就在她唇上咬了下,力道不轻不重,像是惩罚。 楚明姣从未和他接过这样强势的,叫难以抗拒,只能一直往下坠的吻,她起先还屏着气,后面抵抗不住,迷迷糊糊只能顺着他的节奏。 像是在嚼一颗冰雪味的糖。 她从不知道,一个吻,仅是吻已,就能如此热烈,涩然。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楚明姣受不住,晕转向,江承函这才稍离存许,在她耳边,几近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 “另嫁他,绝无可能。” 楚明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脸也红了,耳朵也红了,连脚趾都蜷缩起,在原地迷迷糊糊半晌,先前要说的话才想了个,就忘了尾。 才要问他为什么这样反常,就见腰间玉简亮起,她手忙脚乱接起的,一问,是楚滕荣找她,让她回一趟楚。 楚明姣指了指窗外,低声说:“我明晚再。” 江承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彻底成为一片虚无,眼底一片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