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见也看向他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正中的秋信。秋信左右两侧分别坐着玉枝、季凯、苏流灿,再往边上,则是五六个细腰粉面的妩媚娇娘。
南见气不打一处来,倒背着双手,莲步轻移,冲着秋信走过去,笑盈盈的道:“原来是秋将军,多日不见,将军风姿更胜从前。”
秋信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只见她一袭红裙,满头珠翠,玉面红唇、粉颈冰肌,两条弯弯的柳眉似怒非怒似喜非喜,一对杏眼三分情七分嗔。整个人宝焰金光、珠华璀璨,眉眼间的那股傲气,不像那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倒更像是掌中珠心头好,被一国之君宠坏了的帝姬。
玉枝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季凯也站起来,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云涛赶忙走过来,拦在南见身前道:“姑姑,将军有正事,咱们先出去。”边说边伸手来拉她。
南见笑着对他道:“我给你带了东西。”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他道:“岛主给的,让你重新把酒楼开起来。”
云涛一看,三千两,喃喃道:“岛主给的?”
南见一边朝秋信走一边道:“岛主说,他治下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打家劫舍、损人财物,他有愧啊。让我到城里转转,看看他养的那些总督署大员们都在干什么,是晚云楼里喝花酒还是太平楼里斗鸡?还是四处防守保一方平安?啊,将军大人,你在这儿玩的可好?”
苏流灿盯着她,起身道:“秋凰姑娘,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没想到姑娘凤凰涅槃,摇身一变,成了岛主跟前的大红人。”
南见斜眼看着他,问:“你是谁?”
苏流灿一怔,呵呵两声,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好奇,姑娘用了什么方法,让岛主赦免了你的死罪?”
南见围着他转了一圈,笑道:“岛主见了我,跟我说‘你只须记住,这里是斗鸡岛,你是这儿的主人。’你不问,我倒忘了,你偷袭我,捅了我一刀,灌了我毒药,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苏流灿身板挺的笔直,大义凛然道:“姑娘,捉拿罪犯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你伤人无数,缉拿你天经地义。”
南见道:“天经地义?我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就不担心项上人头?”
苏流灿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总督署大员?”
南见道:“威胁你又如何?我看你嘴歪眼斜,不知道是脑袋长歪了,还是这些零件有问题,不如取下来重新修理修理,再按上去,兴许是个好货。”
云涛看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忙过来打圆场,道:“姑姑,咱们回店里瞧瞧去,我正要重新装修呢。”
南见扭头对他道:“按照你的心意办。记住,要庄重大气,把它做成青州城的门面。”然后对苏流灿道:“是你自己取下来呢还是我动手?”
门“咣”的一声被推开了,金文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晚云夫人。一进来,金文哲便叉着腰扯着嗓子道:“伙计说来了贵客,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想不到你命还真大,能让岛主为你下令免了死罪。”
南见瞥了他一眼,扬起头道:“我和秋将军有话说,不相干的都出去。”
金文哲大步流星,两步走到秋信跟前,挡在他面前道:“这里都是被你害过的人,死到临头你还丢了我一石子。岛主饶了你,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你有胆子,敢不敢和我到太平楼去?”
南见想起当日他和苏流灿到同道中人酒楼找自己说表演的事,一下来了兴趣,笑道:“比斗鸡呀?好啊,我正有一只绝品斗鸡,是只无价宝,你要是赢了它,我马上把人头给你;若输了,太平楼归我。你有没有胆子跟我比?”
金文哲双手一击,道:“我金文哲的斗鸡天下无双,你输了把命给我,我输了不止太平楼,这个脑袋一块给你。但是,你输了,我要拉着你游街三日,死了还要曝尸七天。”
南见道:“我的命可值钱了。你既要游街还要曝尸,得再加些筹码,我记得在郑府的时候,你老娘骂了我,我要再加上她的小命。”
金文哲眼珠子骨碌骨碌一个劲的打转。
南见看着他,直觉告诉她,金文哲的胆子比他的块头差远了,于是揶揄道:“怕了,不敢呐?”
苏流灿道:“金大少,别上当。她一条命,换你一个楼还要加两条命,别听她的。”
金文哲似乎才反应过来,道:“就是,我才不上当。我的条件你敢不敢吧?不敢,今天落在我手里,绝没你的好果子吃。”
南见轻飘飘的道:“要是嫌少,我再加二十万两银子,如何?”
众人一惊。
金文哲问:“二十万两?”
南见又问了一句:“如何?”
苏流灿笑呵呵的道:“秋凰,你哪来的二十万?”
南见道:“我没有,岛主有。只要我开心,多少只是一句话。怎么样,你敢不敢?不敢,你的脑袋和太平楼,再加上你老娘的小命就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