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可还习惯?手底下奴隶用得好否?要是有不满意的,尽管往兰房殿来传话,换了就是。
语气虽热诚,但话里总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陌生。而且这陌生还是两个人都有的。刘子昭的回话也是有问就答,却并不想着如何把话接下去。两个人之间就好似明明隔了一道厚重的石墙,却为了维持好和睦的景象,生拼硬凑也要把这对话完成。
在一旁听着的人都觉得累。
等刘子昭退下后,郑皇后也很是明显地松了口气,与申容抱怨着,“就和陛下当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不如少过来些,孤见着他那个样子心里都发怵。”
父子俩都是真刀实枪上过战场的人物,手里也真见过血,气势自然与旁人不同。何况武将多数确是豪爽之人,爱憎分明。与这般人接触才好呢,起码从他的言行就能揣度出心里的意思。换作刘郢那样的,面上和和气气,内心却最冷血无情,才是真可怖。
她一边替郑皇后捏着肩,一边柔声慰藉,“娘娘您想啊,二皇子这些年在益北,都是同那些粗枝大叶的男人们住一块的,言行举止定然与宫里头不同。这会兴许也还是在适应呢,但有心来看您,就说明心里是极看重您的。”
“看重我?”郑皇后讥笑一声,细细的眉尾扬起,话里头藏着几分深意。“你是年纪小,还看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能有什么道理,还不就是畏惧郑皇后母家的势力?现今朝廷中央真正有实权的那几个,一大半是郑老将军生前的部下。也就是后来拉下了一个作死的吴高侯,所以现今低调些了。但到底根基还在,但凡想在皇宫之中活下去的,几个不看郑皇后的脸色?
她心里清楚是清楚,面上却也配合郑皇后,只装作自己在这方面确实看不明白,就又奉承了几句。“是,还得多跟着您学的。”
说话间,田婉随着宫女重新进入寝殿,宫女将果浆倒入铜壶,她就跪坐在郑皇后伸脚的地方,很是熟络地替她捶起了小腿。
这一两月间,到底还是给她爬上来了一些。
申容冷静收回目光,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